七月初六日晚,空满楼的隐秘庭院里,有一个佳人正坐在石桌上喝酒,他旁边还放着十几个空酒坛子。
“不能再让他这么喝下去了,伤身子。”二楼窗口,医苡望着在下面不顾一切喝酒的妖舞,担忧地对毒冶说。
毒冶走过来,也看向庭院中的妖舞,说:“让寒儿去吧,同辈人好交流。”
“…好吧。”医苡显得有些迟疑,毕竟很久以前,医苡被寒起整过,自是对他不怎么喜欢。
“唉哟!师兄,你喝酒竟然不叫上我。”毒医双神刚谈完,寒起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妖舞对面,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子,“咕噜咕噜”地大喝起来。
“…师弟…唔…酒还我……”
“师兄,独饮美酒,当其不乐,何不众饮,快哉。”
“……寒儿……”
“啊?”寒起显得很吃惊,因为从几年前开始,师兄就没有再这么叫过他,哪怕他醉酒了。
“…你知道吗?我从那时起,就不想再见他,因为我害怕,我再见到他,我会忍不住毒瘾缠身……”
“师兄…”寒起提着酒坛子的手顿住了,垂下,望着他那平时佯装坚强、实则内心脆弱的师兄妖舞,失了话语。
那一夜,寒起听妖舞说了很多,两人也喝了很多酒,最后是毒医双神将他们给拉进屋的。
未时四刻,寒起从睡榻上起身,头昏欲裂,整个人都不舒服。当他缓缓下榻时,毒神推门而入。(未:13点至15点,一刻:约十五分钟,未时四刻:约14点)
“下来坐甚,回去躺着。”
“师傅…”
毒冶扶着寒起躺好,掖好被角,说:“叫你去劝酒,怎么你也反倒一起呢?”
“…对不起,师傅,我…只是没想到……”寒起艰难地说,那有些狰狞的面容,可见此时他有多痛苦。
而寒起所说的“只是没想到”,他没想到什么,说得自然不是他和妖舞喝酒的事,而是当今皇上皇甫轩和废弃妖后冷妖绝的事。
毒冶唤了声,外面的侍者应声端起一碗黑乎乎、热腾腾的“毒药”。
在寒起惊恐的目光中,毒冶淡定地拿过那碗药,又淡定地说:“喝了吧,你医君亲自熬的。”
“能…能喝吗?”
“我是不知道,但你师兄是喝了。现在正跪在院子里呢。”毒冶将药递给寒起后,走过去打开窗子,院子里,妖舞正着一件红色单衣,一声不吭的跪在院子里。医苡不见踪影。
寒起一口饮尽,翻身下榻,快步走至院子,在妖舞旁边跪下。
毒冶望着院子里,跪下却依旧不卑不吭的两人,无奈摇头,随后也走离了院子。
医苡罚妖舞跪两个时辰,而在寒起醒来之前,妖舞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寒起由于也涉及酒事,还跟着一起,实属当罚,同两个时辰。
酉时四刻,妖舞将寒起从地上扶起,在一阵痛苦的哀嚎之后,寒起终于被医苡释放。(酉:17点至19点)
“出来了。”妖舞从镜中看到寒起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进来,不由得笑了。
“医君太可怕了!”寒起坐在妖舞旁边,打算梳妆。
妖舞笑了笑,拿来了一套白色的衣服,说:“你的衣服。”
寒起接过,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收拾一下你的妆盒,我们该走了。”
“欸,师兄,你换了妆盒?”寒起显得很惊讶。因为他知道,他师兄有多宝贝那个妆盒。所以他现在换了个妆盒,寒起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妖舞并未理他,甚至连神情都变了。
两人出了空满楼,就看见一辆马车和一位在马车旁边徘徊的公公。
那公公一看见他们,宛如看见了救星:“哎呦,两位公子,你们可算出来了。”
妖舞的表情一贯的清冷,未理公公,径自上了马车。
寒起的表情随他师兄,但他理了公公:“快些别说了,去皇宫。”随后也上了马车。
公公被寒起这么一催促,也想起了正事,催着马车驶离空满楼。
酉时六刻左右,皇宫大门,驾进其皇宫,一直到宴会处——鹊桥。
说来这鹊桥,倒也有些故事。据说,骨情的第九任皇帝在此处与他的爱人分离,之后不过半日,便差人修建了这座桥,唤曰鹊桥。
此后的千年,各任皇帝都会在每年的七月七日晚上于鹊桥举办鹊桥会,给予每个在不同地域的适龄青年一个见面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妖舞此时站在寒起对面,一袭红纱,露骨感十足,一样的红纱掩面及散发,右臂被红纱掩盖,左臂裸露,只有血玉石装缀着,魅而仙。
相比较妖舞,寒起就好些?一席玉白轻纱遮掩洁白雅装,白纱掩面,淡蓝色的头绳于发丝随意一绾,端庄儒雅,不过到底是倌楼的人,总有些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