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宾天,三皇子意图篡位死于乱战,钟离树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然国有大丧,不宜立即登基,推迟到翌年开春,朝中事务由他全权处理。
这日,花奁奁正抱着儿子阿诺在府上散步,钟离树走到她跟前欣喜地道:“边关传来捷报,大胜敌国,无决已踏上回京的归途。”
花奁奁喜上眉梢:“哥哥要回来了?这一仗也打了七八个月,辛苦他了。”她说着便赶忙筹备起来,迎接他凯旋。
“还要再过几日才能抵达京城,你莫急。”钟离树抱过阿诺,对她匆匆忙忙的背影道。
过了些时日,钟离树瞧着她忙活得团团转,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遣人搬来椅子坐在旁边,定定望她了许久。
花奁奁看出不对劲儿:“可是哥哥已到京城?”
“无决怕是永远也到不了京城了。”钟离树赶忙站起身去扶花奁奁。花奁奁浑身脱了力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低喃:“好好的人,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钟离树望着她无助迷茫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把她搂在怀里:“他为了早些回京连夜赶路,到岭南一带时遇上暴雨,山体塌方把他埋在了底下。”
“可有找到尸体?”花奁奁抬起头望着他,满眼的期待。
“找到了,穿着御赐的铠甲。”钟离树几乎要落下泪来,饶是现在位高权重,可是面对挚友惨死他却无能为力。
他张开手臂将花奁奁死死地抱在怀里。
“不,哥哥不会死,不会……”花奁奁一个劲地将他往外推,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倏地,她抬起脸瞪着钟离树,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哥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手上有没有沾我花家的血?”
她几乎癫狂,扑过去对钟离树又啃又咬。当初她服用的保胎药对母体有害,一激动便虚脱无力,此时她蜷缩在钟离树怀里呢喃:“你这个刽子手,你谋权篡位,你杀兄弑父……”
在面圣前有一战,钟离树跟三皇子都心知肚明。成王败寇,三皇子输了就被钟离树扣上谋权篡位的罪名。他掌权以来三皇子的心腹被连根拔起,如今还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花奁奁了。
然而花无决的事,真同他没有半分干系,他只好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花奁奁:“我盼他归来的心同你无异……”若问这世上他还真心实意待谁,除了母妃,只有花家两兄妹。
“奁奁,我爱慕权势没错,那我也是想要保护心爱之人……”那句“保护你”被钟离树死死地咬在唇间,咽到腹中。他将她抱在怀里,恨不能揉到骨子里,换来的只是花奁奁更加奋力的挣扎。
“那你为何要娶我?难道不是为了控制我哥哥吗?”
钟离树面上染了怒气,晶亮的眸子黯淡下来,他缓缓地将她放开:“你就这般不信我?”随后叫来侍女将花奁奁送回屋里。
自那之后,花奁奁就再也未搭理过钟离树,每当撞上他热切而悲伤的目光她便心如刀绞,就在要软化时又会想起疼爱她的哥哥,随后又会对他视若无睹。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花无决的死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