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鲜红的枫叶从枝头飘零,幽幽的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和其他叶子告别后无奈的坠向地面。
又是一地枯黄,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缠着师傅陪我去捉兔子。而现在……
将目光从纤细的窗棂和半透明的窗户纸上收回,继续一筹莫展的看着蜿蜒曲折的边疆地形图。
边疆三万老弱残军对五万精壮铁骑,胜算有多大?我问自己。无限接近于零……
我苦恼无奈的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我面对两条必死之路,逃亦或战。逃无可逃,把守宫门的侍卫个个身手了得,绝不是我一个半吊子的小姑娘能对付的;战又无可战……一盘必死的棋中,我从何找到生的希望。
马蹄轻踏过枯枝,发出咯吱清响。沿着俞见狭窄的小路驶向金殿后面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道观。
马车轻晃,我疲倦的倚在窗边。企图平息剧烈的头痛,但哪怕是这样我的思绪还是不由自主飘向山壑纵横的边塞瘠土。那将是决定我命运的地方。
这时耳畔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心跳也轻轻顿了一下。凭借我十二年丝毫不上心的习武生涯积累的不靠谱的经验来看:出事了!
马车还在轻摇着前行,我将挂在车窗上的纱帘撩开一条缝,偷偷向外望去。心有忐忑,不知何人,是皇后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是恶意还是善意。
目光触及马车之外,我的瞳孔不由得一缩:所有的宫女,侍卫,包括马夫都倒在地上,胸口轻轻伏动,明显还活着。
不是皇后!我迅速判断。我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可以死的毫无疑点,她没有必要。就算他等不及要撒杀我也不有用对自己的人动手。那是何人?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可以打昏这么多人,还几乎无声无息……这些人可也不是普通人,每个都有些拳脚,都是皇后防卫我逃跑的,还美其名曰:保护三公主的安全。
马车又往前走了三四丈左右就定了下来。马车外传来了一个少年温润的声音:“草民萧景承拜见公主殿下。”
既然没有直接对我动手我就暂时安全。我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给自己带上一张面纱,伸手撩开车门悬挂的的红绡珠帘,缓步走出马车。
初秋微凉的风滑过我的身畔,我也对上了少年一张好容颜:眉目俊朗,面如刀削。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修竹一般挺拔。在马车前三四尺的地方行着礼。
我的思绪不知为何就把他与微寒的清风联系了起来,以致未来我碧落黄泉尽难寻他之时,微风过,我也觉得他还在我身边,而非天涯海角。
“此时只有你我二人,先生不必多礼。”我抿了抿唇,淡淡的说。
他直起身,抬眸望向我。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白日无星,但漫天星辰似乎皆融化在他的眼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是他那张天赐的好容颜又添了几分光华。
“小女虽负公主之名,但一无得宠的母妃,二无父皇垂怜,不知先生拦我有何事?”
他微微一笑:“在下是来帮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