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出生就是孤儿,没有什么好心人的救助,也没有什么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命运就那样刚好将他遗忘。
五岁那年,他从那无光无爱的孤儿院逃了出来,那时他神色无悲无喜,但他的精致,终是给他带来了灾祸。深巷被人围堵,却终是不敌。他们要他做那供人取乐的玩具,他们养了他五年,这五年可有人知他经历了什么,或许有人曾知道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十岁那年,他还记得那天的人似乎格外多,在他身上粘着的眼神也多了不少。他用电脑发布消息,将那晚会来这里的人的名单发到了各个组织手里。那一夜,很混乱,尖叫声奏起乐章,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这幅画卷,极美,极烈。
秋凉的风吹过,他并无欣喜,或许他所有的感情早已缺失。
他正走着,却有刺目的色彩闯入他的眼中,洁白的外衣上,一朵妖冶精致的彼岸花在衣襟盛放,一个眉眼稚嫩柔和的男孩,站在那里,正看着他。许是偷看被人发现了,男孩的双颊染上点点粉色,“那个,你也是跟妈妈走散了吗?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小小的男孩还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亲近与赞扬。“要不,我们一起等吧?妈妈应该一会儿就来找我们了。”
小小的顾瑾专注的看着小小的男孩,开口,“你跟我走,一起。”顾瑾的眼中似有晦暗的光划过。男孩微愣,“啊?可是我还在等妈妈,不能跟你走,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人都很好的,你可以在我家等你妈妈啊。”顾瑾极尽执拗,“你跟我走。”“真的不行的。”男孩神色为难。“小宸!小宸!”人群中一个神色焦急的女人,向这边跑来。男孩的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啊,是妈妈,妈妈!这里!”男孩似是想跑去妈妈身边,忽而却顿住脚步,回头对顾瑾说:“那个,小哥哥,你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妈妈哦,不要乱跑,警卫叔叔人很好的,我要走了哦。”男孩挥着手跑开。顾瑾只是站在原地,望着男孩离开的方向。
夜深,人已散。倏而嘴角微扬,回首,转身,淹没于黑夜。
六年,许是很长的时间吧,之前的种种仿佛都归于平静,那不过是表面。十六岁的顾瑾好似在这世间活了千百年,他终于有了冷静以外的情绪,一丝迷茫。在那收音机旁,他恍惚又看见了他,他或许想起了,又或许没有,但命运就那样再次交错。
又是六年,再相遇,他以微笑为假面接近他的温柔。或许他真的不会爱别人,但他已用尽全力。他学不来别人的循序渐进,学不来别人的相隔两地,相敬如宾,他只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每次呼吸时,鼻间都是他的气息。他不允许别人碰他,伤他,就算多一丝的关注也不可以。他对于任何事都不太会解释,他觉得所有的解释都是不必要的,有些事,解释,只是多余。或许有人会说,这种爱,是受不起的,是残忍而恶劣的,但你要知道他连自己都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