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迷彩服的人巡夜,看见巷子里躺着一个人,走过去用脚拨了拨,大声说道:“起来起来!查暂住证。”
瞿思贤疲劳过度,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动自己,也听到了声音,但就是醒不过来。
两个迷彩服看见瞿思贤睡得死猪一样,就使劲踢了他两脚,再抓着他的胳膊提着他坐起来。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就问:“有暂住证吗?”
瞿思贤无精打采地指了指自己裤腰的厂牌。
一个迷彩服看了一眼厂牌,问道:“为什么睡在这里啊?”
“我看病回来就倒在这里了。”
“回厂里去睡,不允许睡在这里。”
“哦!”瞿思贤松了一口气,迈出了沉重的脚步。
他庆幸当初寇鹄做了一块厂牌给他,现在成为护身符了,不禁从内心感激寇鹄。
瞿思贤在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深更半夜的,他真的不知道有哪可去,只知道遇到迷彩服就掉头。
他觉得巡逻队无处不在,似乎是故意跟他作对。
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街道,正走在一条没有路灯的沙石马路上。
他听见不远处人声嘈杂,还有手电筒的光晃动。他有些害怕,欲拔腿就跑,但双脚被好奇心紧紧地栓住。
他静静地听,在昏暗的月光下仔细观察,但由于比较远,始终看不清楚那些人究竟在干什么。似乎很多人在用很大的力气干什么,但又不像打架。
他突然想起了坟山上的女尸,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是埋尸体?”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的脚慢慢地向前移动。
瞿思贤走到近前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群菜贩子在进菜。
瞿思贤明白了,菜贩子直接到菜农这里来进菜,可以免去批发市场赚的那一手。他觉得这是一个了解行情的好机会,于是上前打听:“豆角多少钱一斤啊?茄子多少钱一斤啊?”
没有人搭理瞿思贤,都各忙各的。
瞿思贤看见谁比较吃力就帮谁一把,嘴里不停地问这问那。
还是没有人搭理瞿思贤。
瞿思贤并没有气馁,待菜贩子进完菜,挑起上路了,他悄悄地跟踪着,想看看挑到哪里去卖。
菜贩子们挑着菜在马路上争先恐后,谁都想自己先到菜市场,霸一个好位子。
瞿思贤看见有一个菜贩子掉队了,挑着一担菜摇摇晃晃的举步维艰。
瞿思贤快步上前,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挑着一担油菜心累得太阳穴暴青筋,额头上汗水涔涔,东倒西歪的挣扎着往前走。他看着这个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又同样勤劳妇女,既同情又敬佩。
瞿思贤一边伸手去接她的菜担子,一边说:“阿姨,我来帮你挑。”
妇女警惕地说:“走开。”
瞿思贤解释说:“阿姨,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这里打工的,因为进不到厂,在街上被巡逻队东赶西赶,就走到这里来了。”
妇女打量了他一番,放松了警惕。
瞿思贤又去抢她的菜担子,说:“阿姨,让我帮你挑吧!我不会要你付工钱给我的。”
妇女把菜担子给了瞿思贤,他挑着一担菜和妇女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阿姨,这种菜进价多少钱一斤?”
“今天四毛五,每天的菜价都不一样。”
“能卖多少钱一斤啊?”
“一块多,要比市场里面卖便宜很多,不然卖不出去的。”
“你不是挑到菜市场去卖吗?”
“是菜市场,菜市场后面的空场上。里面的档位租金很贵。”
“外面不要租金吗?”
“不要。但到了八点钟就要走,城管上了班会来抓的。”
“这么早有人买菜吗?”
“有啊,那些小厂,小餐馆什么的,为了便宜会来买。”
不知不觉就到了菜市场后的空场地上,但已挤满了菜贩子,菜篓子摆的整整齐齐。瞿思贤放下菜担子,问:“阿姨,还要我帮什么忙吗?”
妇女说:“不用了,多谢你!”
瞿思贤站在一旁观察,看见那些来买菜的都是一大捆一大捆的买走。
瞿思贤心里盘算着:“太早一般没人买水果,不如早上来卖一趟菜再去卖水果。”
他虽然很疲劳,但心情不错。他从心里感激那两个把他弄醒又赶走的迷彩服,让他又发现了一条赚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