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疯狂的彩票
第四章疯狂的彩票六点二十不到老李老瓦就出现在超市后面的烧烤店。这家店堂子不大,但口味相当不错,所以一到晚上座位就比较挤。老李觉得7点钟来大号桌子肯定会被抢光,那自己请来的几号人就没地方坐了。所以就和老瓦早早过来抢占有利位置。喝光两杯茶,指导员就出现在视线中,老李看看时间,7点整,丫的,太准时了。
“指导员,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我们这都谁跟谁呀,还整这么隆重!”老李一边打着诓语,一边噼里啪啦地点菜。老瓦也上来忽悠:“指导员,你这体恤不错,美特斯邦威,名牌呀!你穿上都快赶上我这么潇洒这么英俊了哦!”老陈切了一声,“你吹吧你!看把自己美的!喂,小姐,我说你点菜悠着,当我百万富翁!?我们三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老瓦苦着脸说“大哥,我们中饭还没有吃,饿得很,你多关心下麻。”“我总感觉你们在**我。”老陈实话实说。“怎么可能,平时我们可都没敲出你一滴油,今天你主动请客我们当然胃口大开麻,俗话说吃自己要省,吃别人要狠,指导员,难道你没有听过?”老李说:“职务上你是领导,年龄上你是大哥,感情上我们是兄弟加老乡,开心才是硬道理,别为这几个小菜伤害咱们纯洁真挚的感情撒。”“我想和你们谈谈转业的事?你们到底是个啥子想法?”老陈深知这两斯是典型给个棍就能上,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的货色,懒得再和他们斗嘴,直接切入正题。
正在这时阿Sir和刘参谋王干事走过来了。大家都是老乡,自然是比较熟悉的。“小姐,太阳从南边出来了还是陨石撞脑袋,怎么今天舍得请我们吃饭?”大家坐下招呼一遍后阿Sir说。老李说:“阿Sir,你又在乱说八道,你说我请过你们多少回,你又请了我多少!我如此重情重义,义薄云天,唉,你竟然污蔑我的人格,实在让兄弟伤心伤肝伤肺啊?”阿SIR只是微笑不语,因为看见老陈,心里就有几分数了.
老陈醒悟过来:“我靠,小姐,老瓦,你们敢阴我,我记得你们的!”
事情败露,这两匹人也只是嘿嘿笑笑:“来,来,喝酒,喝酒!”…………
吃饱喝足之际,老陈如愿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老李老瓦铛铛的拍着胸口表示不管到时是走是留,现在都会一如既往的干好各项工作,不会为中队添任何麻烦,不会给你指导员脸上抹黑,请组织放心,请领导放心。老李他们也成功地得到了阿Sir的承诺,说转业政策的事就包在我身上,12月中旬前一定打听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刘参谋和王干事则说都是老乡,照顾是应该的,团部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首先通知你们.
生龙活虎的军营随着熄灯号的响起逐渐沉静,月光似水般洒落下来,照得营区树影斑驳,偶尔传来青蛙的夜啼。老李老瓦打着酒嗝躺在床上,谁都懒得说话。老李一点睡意都没有,摸出手机用手电照着〔手机背景灯坏了,所以借助电筒〕给老家姑姑介绍的尚未谋面的朋友发了个短信,结果好半天没回,估计是早已进入梦乡,老李又不甘寂寞地登录手机QQ,欣喜地发现下午认识的网友“漂泊的小舟”正在网上。赶紧问:“妹妹,还记得哥哥不,下午我们聊过的呢?”“你哪位呀?兵哥哥?”“是啊是啊!就是我呀。妹妹真不愧冰雪聪明,过目不忘!”老李打着手电,兴趣盎然,东拉西扯,天南海北,把妹妹哄得开心不已。看看本来因电量不足光线昏黄的电筒立马要罢工,才依依不舍的说了拜拜后蒙头大睡。
第二天老李老瓦不动生色地投入到部队紧张的训练生活中,面对战友们的问长问短两人都统一口径,说转业是肯定要转的,但我们还是要发扬站好最后一般岗,散发最后一份光的革命优良传统,为尽快收复台湾,为部队现代化建设而鞠躬尽瘁。
今天工作是外场机务准备,老李学的特设专业,带着一个小组负责四架飞机的仪表和电气,老瓦学的是机械专业,也带着个小组但只负责一架飞机的机械维修和操作,因为机械的活都事些大块头,比如说发动机,起落架,机身等。
火红的太阳照得停机坪一片炙热,厚重的水泥隐地面约冒着细微的蒸汽,官兵们头戴草帽,挥汗如雨,有条不紊地忙得一团火热。队长黑着面,背着手头顶烈日来回巡查,时不时牛叉地问:“那谁谁谁!怎么样,没问题吧?”“那谁谁谁,明天飞行任务,不许给俺掉链子哈!”
老李戴着墨镜架着梯子满头热汗地爬在一架飞机座舱边,指导着一名一级士官换排除地平仪故障:“把它拆下来,小心工具,不要把工具螺丝什么的掉东西在座舱里!靠,是那个绿色的插头,你扯红的干什么?”士官抹抹汗:“绞住了,我把它们分开。”老李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你也算得上半个老兵了,年底老兵退伍后可就要独当一面,得抓紧业务,明白不?你那些龙虎报、漫画书要少看,不要到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士官点点头:“特设师,等下班后我就把杂志送道你那里保管好吗?”老李心里对小弟的懂事很是满意,牛叉地说:“如此甚好,小子,有前途有前途。你先拆着,我喝口水去。”
老李爬下梯子,走到起落架边上抱起自己的大号茶杯,其实可以叫做水桶,〔外场开水供给不方便,大家的水壶茶杯都个顶个的硕大,装满水基本能满足半天的用量。〕咕咚咕咚的灌起来,边喝边嚷嚷:舒坦啊舒坦。那耸样令边上的另一位名叫金海成的机械师看不过眼了,这位额头宽大,发毛稀少,绰号金刚和尚,说:“小姐哼哼啥呢?杀猪呐!?!”老李斜眼看看,说:“金长老,杀猪有这么悦耳?各家念你的经书去。”老瓦嘿嘿着说:“长老,这哪是杀猪,小姐分明是在**麻!”老李不乐意可了,回敬道:“你哇雏儿一个,懂什么是**?”老瓦痛脚被拿,一下就蔫了。
正聊得痛快,刚才那位兄弟从座舱里探出头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嗓子喊:“特设师,特设师,快来一下。”
老李心中一咯噔,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事发生。疾走几步爬上座舱,问:“怎么了?”我们可怜的士官一头大汗,后背也已湿透,干巴巴地说:“螺丝掉座椅下面了。”“我靠,叫你小心小心,还搞成这样?尽没事找事!”老李心头一紧,拍了下士官脑袋:“这必须把座椅吊出来了。”〔飞机的维护是相当苛刻的,一个螺丝,一个垫片,都可能导致严重后果,不敢有任何闪失的,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故障不放置,不过夜。〕
老李郁闷地爬下楼梯,满脸堆笑的走到金师傅和座椅师老符面前,把着肩膀,说:“两位大哥,恭喜恭喜,恭喜二位中得大奖,有个不明飞行物刚才飞到座椅底下去了,必需吊座椅!”老金老符吓了一跳,疑惑不定地说:“不会吧?真拿不出来?”老李使劲地点点头。两人那个郁闷呐:“得,马上就快下班了来这么个事,中午饮料两箱,香烟两包,否则免谈!”“两位大哥、兄弟、亲人,我承认是我们的失误,可是都是为工作麻,革命军人一家亲,又不是阶级敌人,你们这样不厚道下手也忑重了吧,再说这也是你们的飞机呀?”老李下着套子说,老金老符不为所动:“不管,这是必需的犒劳!”
充分展示了三位惊人的讨价还价功夫后敲定:参加加班的人员每人一罐健立宝,在加两根精品白砂。找到队长交待沟通一下后老李老金老符就开始组织人马准备开工,而这时别人都收拾停当下班了!经过老李他们的时候充分发挥了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哄然取笑一番,老李牙痒痒的:小样,谁笑谁呀,谁还不犯错呀!转身又气咻咻地对士官说:“中午请客算你的——看你绿眉绿眼的,算了,算了,我们一人一半吧。”士官真挚得有点憨厚地说:特设师你真是好人呐。老李心中虽然有点疼但还是很自豪很潇洒的笑笑:这算什么?!
部队就是这样,铁血严肃艰辛的背后也充满活泼乐观和乐趣,还有兄弟情深,这也是军营的魅力所在。
上午的忙碌充实使得下午的工作量相对轻松,老李老瓦抽了个时间请个小假又跑到团部去找政委,结果他老人家又不在,给两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晚饭过后老李回到房间,脱掉黏湿作训服,准备端着脸盆去冲凉洗衣服。老瓦回来了,脱掉衣服往凳子上一搭,暧昧地叫到:小姐,等等我,我们来个鸳鸯浴。老李一脚踹过去,老瓦一闪,堪堪躲过:靠,你又不是真的小姐。激动个啥?老李说:老瓦,你又不洗衣服?你那都有味了!老瓦笑笑:没事,等会挂挂就好了。
老瓦有个特点,不喜欢洗衣服,制服如此,便服尤为胜之〔部队大多时间还是着制服,只有放假了才可以穿自己的便服〕,一件衣服穿过后就拿个衣架一挂完事,下回接着穿,最高记录是一件便服穿穿挂挂,挂挂穿穿了3个月,最后被老鼠咂了才告一段落。老李很是不爽:你这是严重影响我们的居住质量。生拉死逼地押着老瓦把衣服拿去洗了。
二人洗刷完毕回到寝室,两人从抽屉里拿出花花绿绿的各种彩票信息,瞬间就铺满了一床,扎堆研究起来。天南时下流行私彩,农村城市,大街小道到处都是,就像水果蔬菜一样普遍,彩票只取取公彩前四位,周三周六开奖,两元一张,奖金一万,还可以通过象3D那样买组选和同上等方式赚取赔率,简直就像一条产业链,造就了一批富翁也产生了一些悲剧,关键是看你怎么把握。部队里对这事还是比较温和的,没有暴富之人也没有跳楼之辈。火热的市场催生了各种彩票信息,什么大精英小精英,老鼠精乌龟精,大公鸡大母鸡的多不枚举。很多信息也并不是纯粹的欺骗人有时还是比较有见地的,曾经出现过很多直码胆码铁率。老瓦老李看着身边中奖的人也有些眼红,看见亏本的人就认为他们没有水平,运气不好。其实这两匹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月工资上交了个七七八八所剩本来就不多,再加基本每月都会亏上百把几十块的所以经常捉襟见肘。但梦想还没破灭,真理贵在坚持,所以两人每周开奖前一天没有特殊情况都会搞个“研讨会”,研究得房间烟雾缭绕,纸屑满床,还不时有志同道合之士前来观摩,交流。为啥很多人都会来他们的房间讨论呢,其实不是因为老李老瓦水平有多高,而是冲着老瓦的牛叉言语而来的,老瓦在这彩票方面比老李的确更权威。动不动他就说某某数是特率,某某数必出,不信我们打赌,不信我们写个纸条锁在抽屉里,看开不开?不要到时我中奖了你们哭哭啼啼的来找我,有时还真能蒙对那么一两个数,久而久之也戏谑成专家。房间里已经多出三四号人来,老瓦拿着笔,大马金刀般盘踞中间,在纸上指指点点,大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又有羽扇倌巾谈笑间樯掳灰飞烟灭的潇洒,只不过这时他穿的是裤头背心,摇的是一把破蒲扇。〔房间人多,风扇功力明显不足。〕
李升正认真地讨论着的时候难得一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莫不是老家的准女友来电?!老李喜上眉稍,忙不叠的掏出来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原来是谢挖挖的来电。谢挖挖名叫谢前,眉目清秀,挺机灵,十八岁多点,和老李老瓦是同乡,关系不错,现在在三中队担任军械员,家里挺乘钱,经营着几台挖掘机,因在家调皮捣蛋不思上进老爸前年就把他送到部队,掐断经济来源吃苦锻炼来了。老李问什么事?谢前说李哥你出来一下,我在营部食堂边的小卖部等你。老李摸不清头脑,出了门,穿过篮球场,看到一群人风风火火打得很是带劲,队长正笨手笨脚的投蓝,就叫道:“队长,你要是进了我请你喝酒!”哐的一声,球在网边转了几圈,进了。老李撒腿就跑,队长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姐,跑什么?想赖呀?
老李跑到小卖部,谢挖挖就提着两瓶饮料凑上来。原来小谢老爸看部队的锤炼的确有用,虽说在部队谢挖挖的表现一般得很,但在老谢眼里却相当有变化,进步明显,所以就下了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都得签一期士官,在部队多锻炼2年。父命难违,小谢挖挖明白凭自己的水平想签士官的话的确很难,眼看11月就要搞士兵退伍,就跑来找老李帮忙想法。
老李点头同意,但又说:你这个挺棘手,成不成很难说,我帮你想想吧。这段时间首先要表现好点,再弄好中队人脉,不要民主评议整个倒数就没法了。谢挖挖答应着回去后老李高深地在原地踱了几圈步子,然后就面带微笑地溜达回去继续自己的金钱之梦了。
老李能帮小老乡走不寻常路,是因为路是别人选的,而他和老瓦却是坚决不会选这样的路子的,这就叫人各有志,蛇有其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