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书生回到圣门,一个属下冲忙惊慌的跑到他的面前,说近日圣门之外突然崛起一个新的神秘门派,这个门派只有一人,没人见过他是用什么武功,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所有人都已重伤在地。他武功之高,难以预测,近似鬼神。
双面书生听那属下如此一说,大吃一惊,他在皇城见过一个神鬼之人。他问那属下这新起的门派叫什么名字,那属下吞吞吐吐的告诉他,无剑门,消失了六百多年的无剑门。
双面书生听后,脸上似有几滴冷汗,消失了六百多年的无剑门如今又突然间重现天下,难不成和我有关?无空神剑在我手上,无剑门又突然间出现,难道和此次比武有关?他在皇城见到的那个莫言真也是神鬼之人,他又是谁?我和莫言真都是少年之辈,那他们的师父又是谁?难道这个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事?如果都是,或者都不是,为什么江湖上会突然间冒出这等神鬼之人?种种可能,让双面书生失去了头绪。
双面书生满怀心事的走进圣门,他准备去找苏月荷共商此事。
苏月荷此时正在房中呕吐,这些天来,这种现象她已经出现过好多次,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也知道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她虽然恨她腹这孩子的父亲,但她绝不恨腹中的孩子,可她又不能将这事向任何人说,因为她不想伤害阿三。她此时的心中只有阿三,还有这个不属于阿三的孩子。她之前反思良多,是否为了阿三而放弃心中的仇恨,可她没有做到。这些天,她接二连三的呕吐,腹中的骨肉虽不是她所喜欢的人所留下,但必定是自己的骨肉。她为了腹中的孩子,这些天想过很多,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所留下,虽然不是阿三的,但她决定让个孩子留在世上。这是她的亲生骨肉,是第一个,更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她必须留下。她前些天已派人去江湖上找阿三,等阿三回来后,她决定带着腹中的孩子和阿三一起退隐江湖,从此不问世事,放弃对临风与李若兰的报复。她做这一切,只想让腹中的孩子活下来,同时也想和喜欢她的阿三,也是她所喜欢的阿三一起生活,她想做一个很好的妻子,同时也想做一位伟大的母亲。
门外一敲门声响起,苏月荷收拾好一切前去开门。
双面书生走进房中,问:“无剑门一事你可有听说?”
苏月荷道:“应该是天行所为。”
双面书生问:“就因为他手中有无空神剑?”
“是!”苏月荷道。
双面书生一笑,道:“可众人都说此人已近似神鬼之人。”
苏月道:“天行的武功本是如此。”
“是吗?”双面书生问,“天行与临风相比,谁的武功高强?”
苏月荷道:“他们难分伯仲。”
双面书生笑着道:“临风已被我抓获,现已废去全部武功,我看他也并非神鬼之人,圣门之外那神鬼之人定然不是天行。”
“怎么可能。”苏月荷很惊讶,“你所言是真?”她之前本以为临风会让双面书生没有几天安宁的日子过,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双面书生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贴道催命符,如今临风反而被双面书生废去武功,这一切是她根本没想到的,但这一切对她现在来说都已不是那么重要,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决定。
“当然!我也算是为你报了仇。”双面书生道,“你知道莫言真吗?之前有来过圣门的年青人。”
苏月荷道:“知道,此人乃玩世不恭,不务正业之徒。”
双面书生道:“他才是真正的神鬼之人,我在天牢中亲眼所见。”
苏月笑着道:“怎么会,我看他的武功与江湖上的普通人相比好不到那里去,根本不可能与天行和临风二人相比,如果他真是神鬼之人,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别想抓到他。”
“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双面书生道,“你有听说过长生不老的传说吗?”
苏月荷问:“怎么?你也想长生不老?”
双面书生道:“莫言真才二十余岁的少年,不可能练成近似神鬼的武功,除非他是长生不老之人。”
苏月荷问:“你有听说过天帷传说吗?”
双面书生半笑着道:“这种传说不足为信。”
苏月荷又问:“天行与临风二人曾有一段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犹如死人,你知道李若兰将他们带到那里去了吗?”
双面书生道:“他们在九藏山消失,你可别说传说是真的。”
“没错!”苏月荷道,“世上的传说极多,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传说是真的,那便是天帷传说。”
“噢?”双面书生极是惊讶,“以莫言真的武功,就算我同时拥有无空神剑与天狼神刀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看来我必须要先得到传说中的长生药。”
“你想怎么办?”苏月荷问。
“这事你别问。”双面书生道,“后天就是比武大会,阿三什么时候回来?”
苏月荷道:“快了,就这一两天。”
双面书生似有担心的道:“就怕后天无剑门前来搅局,你有什么好办法?”
苏月荷摇摇头道:“我如今也是计囊用尽,再无法子,我唯一的希望都放到阿三身上。”
双面书生见苏月荷说话时的表情已不像从前,他知道苏月荷现在想做什么,道:“我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你想先下船是不可能的。在你没帮我拿到长生药之前,你要是胆敢离去,首先阿三必死,然后就是你。”
苏月荷知道双面书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死不要紧,但绝不能连累腹中的孩子和阿三,道:“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
双面书生极不高兴的哼一声,然后看一眼苏月荷,道:“如何取舍,你心中有数。”言毕,离去。
李若兰与莫言真二人路过一家客栈,莫言真说天色不早,晚上行路容易遇上劫匪,说要在此客栈留宿一晚。
李若兰见莫言真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二人走进客栈。
天黑,临风在天牢的密室中醒来,他眼睛微睁,软软地躺在地上,武功尽废,四肢也不能动弹。他见一个属下正在给他四肢被铁钉钉穿的伤口敷药,他用尽全身的气力道:“水,水……”他声音轻得很难让身旁这位下属听到,嘴唇也只是微弱的在动着,不仔细看很难看出。
临风口中在拼命的说要水,但声音之小,实在无法让人听到。没想到昨日一个武林神话的他,今日也会落到如此田地。
那下属正在为临风敷着药,突然昏倒在地。
一个年过四十岁的人突然出现在地牢中,他拿起一旁桌上的水壶,然后倒上一碗水走到临风身边。
临风的眼睛无法全都睁开,他模糊的看到面前这个人是刀神,嘴里轻轻地道:“师父!”
那人将水放到临水嘴边,喂临风喝下水。
临风慢慢地喝完一碗水,那人将碗放在一旁,右掌运内力为临风疗伤。
片刻后,临风已有体内完全睁开眼睛,四肢依然不能动,他见身旁的这个人不是师父刀神,弱弱的道:“谢前辈救我!”
那人只是一笑,然后拿起地上的碗走到桌旁,又倒满一碗水。
临风问:“前辈,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那人右手拿着一碗水,笑着问:“你对刀法如何看?”
临风弱弱的道:“前辈,我武功尽废,四肢也残,我如今对刀法没有见解。”
那人一笑,问:“站在你以前的角度看呢?”
临风弱弱的道:“唯快唯一。”
那人点头称好,接着将手上的一碗水朝地上倒去。
临风看了大吃一惊,世上还有这等神鬼之人,武功境界不知要比师父刀神高出多少倍。那人手中的一碗水并没流到地上,离地面约一尺高时,水在空中静止不动。
那人笑着问:“看明白了吗?”
临风弱弱的摇着头。
那人将碗放平,静止在空中的水又全部倒流到他手中的碗里,又问:“看懂了吗?”
临风又弱弱的摇着头。
那人将手中一碗水放到桌上,走到临风面前,道:“你师父刀奴费尽毕生心思也只悟出五行斩,然而你却可以在短短的十日之内悟出噬天斩,比你师父高出很多。你应该很清楚,高深的武功与内力并非盲目的去练才可达到,而是全靠自己所领悟。”
临风一听,面前这位神鬼之人到底是谁?为何他对师父刀神如此了解,连师父之前叫刀奴都知道,对自己何时悟出噬天斩也了如指掌,他到底是谁?问:“前辈,你认识我师父?你似乎对我的事也很清楚?”
“算是吧!”那人笑着道,“你虽武功与内力尽废,你应该很清楚这些都是可以找回。好比刚才碗中之水,如何倒出,如何收回,全凭自己去领悟。”
临风弱弱的问:“前辈可有指点?”
“天显高,云阔淡,树草静,池水平,飞鸟停,虫兽藏。”言未落,那人已消失在临风眼前。
临风闭上双目,心想,天高云淡,草静水平,鸟停兽藏,既然天地已在心中,虽然鸟兽尽藏,天地一切并没有失去,这是一种内心的境界。他似有所悟,前辈手中的一碗水,倒与不倒都已在心中,收与不收也在心中,虽然倒去手中的一碗水,但这只是有形之物,然而这碗水一开始就已经在心中,如何将倒出的水收回也在心中。正如自身的武功与天狼刀一样,天狼刀虽不在身,却和武功一样早在心中。只要是在心中之物,取舍与否,只在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