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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辞别李家忆往事

剑影狂刀

风过烛灯,人影闪动。

李龙道:“天行少侠,看你能否接我盘龙棍法。”

我微微一笑,道:“好!”

只见李龙朝地一棍,地面石块纷纷扬起,只闻一声龙吟,一道乌灰色的龙形棍便气朝我直逼而来。

我运气走全身,原地一圆目,全身剑气横生,那道龙形棍气便化作烟云,消失无踪。李龙手中的钨铁棍也被震落在地,双手通红,痛得发抖。

李龙强忍着痛,笑着道:“少侠果真好功夫,李某错矣!多谢手下留情。”

我笑着道:“李镖头不必言谢!你是若兰的义父,你对我和达叔又有待遇之恩,我不可伤你。”

我又道:“李镖头,我已安全送你的义女若兰回家中。我与达叔有事要办,先行告辞。”

李龙道:“我已为你们安排好客房,何不在此留宿?”

我双手一拱,道:“明日一早我们再来向各位辞行。”

说完,我和达叔朝镖局大门走去。

李龙,李青云,李小凤三人见我去意已定,未强作挽留。李若兰此时心中很过意不去,她觉得自己不该不相信我所说,深感内疚的她,不知对我说何为好,只能眼看着我和达叔的身影消失在青龙镖局门前。

夜深。

我与达叔找到一个僻无人处的草房落脚。

我问:“达叔,我刚才所做,是否有错?你怎么看?”

达叔笑着道:“于世之上,本无对错。己所想,做之便是,己不想而做之便不是,己所想而不做之亦不是。”

我道:“达叔,李镖头所说的少年,我今日却有见过。他来中原的目的,是找我们下战书。”

达叔道:“天行,你与那少年有过几招?”

我道:“仅十招,我却不慎伤他。他说我的剑法是无剑诀。”

达叔道:“看来刀神不日将重返中原。”

我道:“达叔,难怪他刀法如此的厉害,原来是刀神之徒。莫不成刀神和你一样活了几百年?”

达叔道:“天行,这一切都要从六百余年之前讲起……”

说着,达叔给我讲他之前的过往之事。

六百多年前,天下逐裂,群雄并起,四处征战。

当时是个争战不休的天下,达叔与刀神在幼童之时被一善心铁匠收养家中,他们无姓无名。那铁匠便给他们取名,刀神原名刀奴,达叔原名剑奴,从此铁匠成了他们的义父。此后,剑奴与刀奴便随义父学习打造兵器与写字。剑奴与刀奴相处甚好,亲如兄弟。

连年征战,好景不长。一日,一差人上门,令他们三日之内打造出剑一千,刀一千,矛头三千。剑奴与刀奴当时不会铸兵器,他们也知,单凭义父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于是同义父讲,逃命要紧。谁料铁匠将祖传的《铁匠秘录》交给他们,令他们速速逃命去。剑奴与刀奴坚持留下,铁匠也没办法。铁匠知道,当今天下,已是生灵涂炭,去那都是亡命。三日里,铁匠一件兵也未铸,每日都在和剑奴刀奴二人玩乐,吃最好之食,此景剑奴与刀奴终生不忘。

三日之期已到,那差人上门取兵器。见他们一件也未铸出,任何言语也未说,挥刀便将铁匠斩死。剑奴与刀奴伤心痛哭,差人见他们不足十岁,未杀,只令人将他们押起,随他们一起走。

路过从林之时,他们遇上一帮劫匪,剑奴与刀奴也趁此机会得以脱逃。在无人之处,二人翻开铁匠生前所交于他们的《铁匠秘录》,无意中发现有一处被铁匠的祖辈做上记号。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流星坠地,天火燎原,产生流星石魄,若以此魄为兵器,必将万夫莫敌。他们当时想,这应该是义父生前之愿。他们决意去寻找流星石魄,为义父完成此愿。他们一起寻找整整十年之久,跑遍所有可能有矿产之地,仍未寻出有关流星石魄的半点踪迹。后来,他们在铸剑镇落脚,以打铸农务器具为生。如此一过,便是二十年之久。

一日,剑奴与刀奴前往深山寻铁,在绝壁之上,发现上等铁。他们以藤为绳,正欲采铁,刀奴却讲,此处甚险,雾气极重,深不见底,他去便可,要剑奴在上面等他。

刀奴刚下十丈深之处,不料树藤被利石切断,他堕入崖下。剑奴也只能另找径道下去寻刀奴之尸。他在一山泉处见勉强可下去,同样以藤为绳,不料此处之石甚滑,他也失足掉下。

剑奴不知自己昏睡多久,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石洞内,刀奴坐于旁。他问刀奴堕崖有无受伤,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刀奴说自己掉入深潭中,并未受伤,又说此处为菩提洞,有长生不老之药。剑奴问他何知,他说此处以前有人来过,在石壁上刻有。

剑奴正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此刻已手脚尽断。刀奴让他别动,说此处的长生不老药若真有,治他的手脚也不是问题。剑奴对他讲,若真有,之前来者,早已取之。刀奴却不以为,他见满地尽是前人来此后所留的残骸,现已触之成灰。他讲,洞壁之上有前人所刻之字,此长生药六百年才长成一次,想必来者尽是等此神药而饿死于此。

剑奴问他所刻何字?刀奴亦一一念给他听,菩提洞,流星魄,待长生,六百载,日不摘,夜不现。剑奴听后便问刀奴,是否洞内有我们多年来所寻之物,流星石魄。他说上面写有,可他未能找出,只找出一颗石雕般的菩提藤,此石藤居然可开花结果。他问刀奴此藤在何处,开何花,结何果。刀奴说就在洞后,此石藤只开一朵奇黑之花,与一个奇白之果,其果如心般大小,亦如心般跳动。剑奴听后都不以为真。

随后刀奴去将此果摘下,剑奴才信此为真,然后给剑奴服下。剑奴吃下后,突感全身又热又胀,极不好受。片刻过后,刀奴问他如何。剑奴感觉浑身是力,手脚尽好,他们这才相信世上真有此神药,至于是否长生,他们尚未知。

刀奴将此神药留于剑奴,救他性命,剑奴自然铭记于心。刀奴见他全身的伤尽好,说要在此洞内找出流星石魄。此洞不过百丈宽,他们已找数次仍是毫无结果。

天色已黑,他们便于洞内休息,明日再找。三更之时,一旁的石壁突然映出白光,二人心想,莫非是传说中的流星石魄?两人奋力将石壁凿开,想一看究竟。直到黎明时分,总算凿出一洞来,只见里面放有一小堆闪着刺眼白光的碎石片,依《铁匠秘录》所记载,这些就是他们所寻多年的流星石魄。正当剑奴想用手去拿时,一阵强光散出。剑奴与刀奴突感双目剧痛。

剧痛过后,他们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剑奴解下衣衫,钻入他们所凿开的洞内,将流星石魄的碎片一一摸起放入衣衫包好。他刚钻出来,菩提洞内便开始震动,只听刀奴一声惨叫,倒在剑奴身旁。剑奴将他扶起,手摸他头部之时,尽是血。应该是洞内一石块刚好砸中他头顶,以至当场丧命。剑奴将他安葬在洞中,欲离去之时,听到洞内有一心跳声。找寻半天才知是那颗菩提藤上所结之果,剑奴又将刀奴挖起,摘下那菩提果放入他口中,一切生死听天由命,他还须完成义父生前未完之愿,之后便离去。

剑奴当时亦不知那菩提果是否真可起死回生,只知它可将人的伤残片刻治好。他带上流星石魄未回铸剑镇,在一僻远之地落脚,多年后也将流星石魄铸成剑。

年复一年,岁月沧桑,剑奴发现自己果真可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于是也开始自习武术用以修生养性。

百年后,剑奴在那里自创无剑门,也是今时的无剑村。无剑门惟他一人,也一人成派,此后他便以剑圣自居。

又过数十年,他修好剑台。一日,一位自称为刀神之人前来与他切磋。他便是刀奴,他们一见如故,原来那神药的传说是真。刀奴说多亏剑奴在他死后为他服下菩提果,使他死而复生,双目复原。

刀奴对剑奴讲,洞内所刻之字,日不摘,夜不现,为何意。他讲,他们当年去石洞之时刚好赶上长生药六百年成熟一次之时。他为剑奴所服为日菩提,日菩提果一摘,夜菩提花便可马上结果。百多年未见,刀奴已变为另一人,他对武功极为痴迷,他在剑奴处住一年后便要求与他比试功夫。剑奴在无意中将他击败,打成重伤。他心情极不悦的离去,言他终有回来之日。

我道:“原来达叔与刀神的关系此等之好,幸好你们没有联手,刀神对天下也不感兴趣,不然天下将永远是属于你们二人之手。”

达叔笑了笑,道:“天行,你尽会与我玩笑。”

我问:“达叔,为何那少年与我过招后便知我所用的剑法为无剑诀,莫不成刀神和他有讲?”

达叔道:“自然如此!”

我道:“达叔,你可不可将刀神的刀法讲我听,日后我好想出破招之法。”

达叔道:“刀神与他弟子讲无剑诀,弄不好是误其子弟。”

我问:“为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达叔道:“天行,世间万事万物本无形,一切皆因人所定。我对你有讲过,莫要追求某一形式。唯世之事事,唯不变为变。知己一世,知彼一时,此战可胜,再战难说。你今后在剑法上若能悟出更高一境之时,无剑诀之名,你也大可改之。”

我似有所悟,观外之景,星辰无几,已近天明之时,道:“达叔,我们去与若兰他们辞行。”

言毕,我前往青龙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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