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忧泽芜君为何觉得我会知道?
蓝曦臣这是当年我母亲在云深不知处的居所。
蓝曦臣的母亲,也就是蓝忘机的母亲。无忧颇觉奇怪。姑苏蓝氏历代家主的居所为“寒室”,肯定不是这间窝藏在云深不知处角落里的小屋子。莫非蓝忘机的父母也和江枫眠、虞夫人一般性情不投,被迫成婚,因此分地而居?
家主与家主夫人分居,怎么想也不会有什么愉快的缘由。而且姑苏蓝氏上一任家主青蘅君的夫人据说体弱气虚,常年养病,不宜见人,旁人原本就知之甚少,众家私底下都猜测这“病”是不是难以见光的“病”,譬如毁容、残疾之类的。因此无忧不便多问,保持沉默,只等蓝曦臣自己道来。
蓝曦臣魏公子,你该知道,我父亲常年闭关,不问世事,这么多年来,姑苏蓝氏几乎都是由我叔父一手打理的。
魏无忧我知
蓝曦臣垂下手,握着裂冰的手没在白袖中,缓缓道
蓝曦臣我父亲常年闭关,便是因为我母亲。此处说是居所……不若说是软禁之所。
无忧怔然。
泽芜君与含光君的父亲青蘅君,当年也曾是一位名动一时的名士,年少成名,风光无两,在弱冠之龄却忽然急流勇退,宣布成婚,且不再过问世事,说是闭关,其实更像退隐。旁人猜测过许多原因,却始终没有一个证实的。
蓝曦臣在龙胆花丛边俯下身来,温柔地抚弄着那些娇嫩轻薄的花瓣
蓝曦臣我父亲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我母亲。
蓝曦臣据说,是一见倾心。
蓝曦臣可这女子对他并没有倾心,并且,杀死了我父亲的一位恩师。
魏无忧为什么?
蓝曦臣我不知,但想来无非‘恩怨是非’四个字罢了。
蓝曦臣然后,
蓝曦臣我父亲得知真相,自然是很痛苦。但再三挣扎,他还是秘密把这女子带了回来,不顾族中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并对族中所有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先过他这一关。
蓝曦臣礼成之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
蓝曦臣魏公子,你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吗?
魏无忧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蓝曦臣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魏无忧我不知
蓝曦臣神色微微茫然
蓝曦臣那你觉得,怎样做才对?
魏无忧我不知
半晌,蓝曦臣低声道
蓝曦臣我父亲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族中长辈都十分愤怒,但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无可奈何,只得严守秘密,对外暗示姑苏蓝氏的家主夫人有隐疾,不宜见人。待到我和忘机出生,立刻把我们抱出来给旁人照料,稍大一点,便交给叔父教导。
蓝曦臣我叔父……原本就性情耿直,因我母亲的事,导致我父亲自毁一生,更是格外痛恨品行不端者,因此他教诲我与忘机也格外尽心,格外严厉。每个月我们只能见到母亲一次,就在这座小筑里。
两个年幼的孩子,整日面对的只有严厉的叔父,严格的教导,堆积成山的书卷,再累再倦也要把稚嫩的腰杆挺得笔直,做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旁人眼中的楷模标杆。常年不得与至亲见面,不能在父亲怀里打滚撒野,也不能抱着母亲依偎撒娇。
可分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
蓝曦臣每次我与忘机去见她,她从不抱怨自己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有多苦闷,也不过问我们的功课。她尤其喜欢逗忘机,可是忘机这个人,越逗他就越不肯说话,越没好脸色,从小就是这样。不过,虽然忘机从来不说,但我知,他每月都等着和母亲见面的那一日。他如此,我亦然。
无忧想象了一下年岁尚幼的蓝忘机被母亲搂在怀里、雪白的小脸蛋涨得粉红的模样,也跟着笑出来了。可笑意还未散去,蓝曦臣又道
蓝曦臣但有一天,叔父忽然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
蓝曦臣母亲不在了。
莫玄羽轻声道
莫玄羽蓝湛那时候多大?
蓝曦臣六岁
蓝曦臣那时候太小,还不懂什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他每月都继续到这里来,坐在廊下,等人给他开门。等后来大了一点,明白了母亲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再开门,他还是会来。
蓝曦臣站起身来,深色的眸子与无忧对视
蓝曦臣忘机从小就很执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