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手抓住清歆的长发，狠狠一拽，清歆吃痛的皱起了眉，“还有开的必要吗？有你这种人，我看这寺庙也没有所说的那么好，只会蒙骗世人”
清歆一层泪光浮出眼眸，对不起，因为她，寺庙的清誉受损，还要担忧生存下去的问题，想起方丈慈爱的双眼，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住手”
方丈走了过来，眼神锐利的看着顾夫人：“如果施主是来烧香拜佛的，那么请移步这边”
顾夫人放开了清歆的长发，哼了一声：“方丈好会教导弟子啊”
方丈微笑道：“清歆是我这最有慧根的弟子，从小便伴在佛的身边长大”
顾夫人不屑的冷笑一声：“是啊！勾引未出阁的女子，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都学会了，比怡红院的头牌还会勾人”
方丈依然微笑道：“施主有证据吗？只凭你的猜测便来欺负清歆，我这个方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最得意的弟子被比喻为妓女，老方丈的内心一阵翻滚
顾夫人眼神顿了一下，看着狼狈不堪的清歆有些犹豫，之后眼神又坚定了下来，这锅，只能让她来背，便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清歆冷静的说：“贫道知道顾施主爱女心切，你让伶灵来，贫道让她死心”
方丈摆了摆手：“顾施主，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这些事情，你问过你女儿的意见吗？你所给的，未必是她想要的”
顾夫人犹豫了一下，说：“好，我让灵儿来，灵儿现在已经准备要嫁给王爷逸风了，如果你违反了约定，我就让这间寺庙永远的消失”
清歆垂下眼帘：“贫道说到做到”
“好”顾夫人和顾将军离开了，清歆身形不稳的踉跄了一下，方丈捂住心脏，呼吸不稳定，一下子倒在地上
清歆惊呼：“师父”
方丈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很多：“清歆，不要强求”
清歆着急的大喊：“快点叫大夫”眼泪急的流下来了，“快点”
几个和尚听到声音跑进来，清歆朝他们大喊：“快叫大夫”
方丈出声阻止：“不要，我知道自己不行了”
清歆哭的撕心裂肺：“不，师父，不要……师父我错了……”
方丈慈爱的笑了：“你没有错，傻孩子，为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不止是你，还有这个寺庙的每一个人，甚至是一花一木”
几个和尚站在旁边直哭着抹眼泪：“师父……”
“清歆，你愿意接替为师的方丈之位吗？”
“愿意愿意，弟子愿意…”清歆直哭着点点头，转头对几个小和尚喊，“还不快去叫大夫”
方丈摇了摇头：“清歆，为师只不过要去佛祖的身边了，今后你的法号是了尘，了却前尘，你愿意吗？”
“愿意，了尘愿意”
方丈笑着想要摸摸清歆的头，而这个动作做起来却是格外的艰难，清歆主动把头低下去，感受头上温柔的触感，就好像父亲的感觉一样
清歆含着泪笑了：“师父、爹爹，走好！”透出哀伤到极致的味道
方丈含笑永远的闭上眼睛了
那一天，寺庙哭声一片
清歆剪了长发，从此青灯古佛，远离红尘！手执法杖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恍惚的想起那日不能说出口的话
我们之间的阻碍不止是佛，还有因我们皆是女儿身，伶灵，你明白吗？
但愿来生，我不是了尘
但愿来生我不是女儿身
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爱你
清歆把这些记忆压在心底最深处，了尘，是要了却前尘的，从此，世间再无清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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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京城传来了一件喜事
顾家千金大婚，那日红妆十里，羡煞旁人，谁都不知道，顾家女儿，在坐下花轿的时候，曾经和自己的爹爹有过这样一次对话
“爹爹，我想去寺庙看一下，只看一下”
顾将军果断的摇摇头：“不行，灵儿，你已经要结婚了，往后便是有夫家的人了”
伶灵恍惚了一下：“真的…不行吗？只是看一下而已……”
顾将军看着自己凤冠霞帔、明艳绝美的女儿，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可别告诉你娘”
伶灵惊喜的抬起头，唇角弯了一下：“谢谢爹爹”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一架毫不起眼的轿子往寺庙而去，伶灵站在寺庙外面，只是静静地站着，良久，风把她的嫁衣吹的哗啦啦的响，仿佛要随风而去，之后转身离开了，好似毫不留恋，坐进轿子里说：“好了，走吧”
顾将军看了寺庙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也转身坐进轿子里了
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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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路过夫人房门的人都听到，一首可歌可泣的《凤求凰》从房间里传出来，听者久久驻足，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王妃是顾家的千金，京城第一美女和才女，琴技无双，任何琴师都比不过，只不过，谁也没有听过她弹《凤求凰》，谁也不知道，她曾经为某个人弹过，谁也不知道她曾在了尘大师去世的一天，弹起一首《凤求凰》
据说，那天听到的人，都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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