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在这里等着,祈祷汉霄平安无事,其余的我什么也做不成,甚至还可能成为他的累赘。
从窗户泄露进来的白光异常的刺眼,窈窕退后一步隐没在阴影里:“如果不嫌弃的话,姑娘可以到我房里避一避。”
我站在光下,锐利的眼睛看着她略施粉黛的美颜,她的目光即不躲避也迎合,只是微微勾勒着唇角,静静的看着某一个点。
半晌,我说道:“你不是也想要我的花吗?”
“是想要,不过我没有哪个本事。”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知道。”
“刚才另一个人也想要我的花,你和他是一路的?”
“是,不过我们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他是谁?”
“无可奉告。”
回答得干脆利落,这种性格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我摊开手掌,由于长时间缺乏念力浇灌的明现花已经缩小了一圈,焉了吧唧的。
“刚才那个人说他用几天就会还我。”
窈窕征了征,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泪光闪烁,好似在确定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擅作主张给别人!”汉霄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夺过明现花。
他握花的手沾满了鲜血,黑红的颜色从袖里流出来,顺着肌肤滑过花,滑过指尖滴落地上,空气中荡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看来伤得不轻!我忙过去搀扶他,他板着脸用另一只手推了我一掌。这大概是他强撑到最后的一点力气,没有推动我,自己却倒在我怀里,晕过去了。
“我懂医术!”窈窕卷了几圈手腕宽大的沙袖,慢慢撕开汉霄的袖子,原本细嫩的皮肤此刻溃烂,像被烫伤了似的,血肉流脓。
“其它地方肯定也受伤了,我房里有药。”她抬头询问我的意见,炯炯的大眼睛里氤氲着焦急的雾气。
如果只是因为刚才没有趁黑伤害我,仅仅凭这一点就想让我信任她,那么我这个人也太无脑了一些。
可偏偏,我从她眼神里,看到了对明现花的渴望,就像跌落悬崖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希望,但十分渺茫。
所以我信她,六分。
汉霄的伤并没有我们眼见的那么严重,对方出手全部避开了要害,并且只用了一层的念力灼伤了他几乎全身的皮肤,对生命没有什么大碍,却极难恢复,应该是有意让他元气大伤,拖延回都敏俊星的日程。
我对政治斗争向来不喜,自己家的都从不过问,喙凰家的就更是一无所知了,不管是谁伤他,为什么要伤他,我也没有兴趣想知道,眼下让汉霄养好伤才是重中之重。
摇帘楼不愧是汴京最大的花楼,白天闭客倒还算安静,到了夜幕降临就俨然换成另一种风格了——笙声鼎沸,纸醉金迷。
我对这么热闹的地方是没有免疫力的,但汉霄还没有醒,平日照顾他日常起居兼保护他的两大护卫,骆五和匈四也在白天对付非人族中受伤了,其余的,都是些没经验的粗糙汉子,照顾伤者,还是要我这种细心周到的女人做比较放心。
所以,我就只能懒洋洋的杵在门口朱红的栏杆上,向下眺望一楼竹台上素衣白纱,舞姿曼妙的窈窕。
正看得起劲,手肘边突然出现一只纤纤玉手:“原来你就是窈窕姐说的贵客啊!”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这女人的声音我可是记忆犹新。
“哟,小骚货,你这么不去陪你的雾公子啊。”
我以为这么骂她她会生气,却不料她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也杵在栏杆上:“干我们这一行,不骚还怎么混。”
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我太斤斤计较了,顿时转移话题:“雾公子呢?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我抓他的,不然肯定不会放过我。”
“他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