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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心声

长生之路

“啊,快走”

  “吼”

  根子一转身,还没走出几米,就感到背上传来一股剧烈疼痛,协带令他无法承受的重力,将他压下身子,跌趴在地上,地上传来的撞击力和背上痛苦,一下让年幼的根子陷入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的根子,感受到脑中传来晕眩和背上的疼痛折磨。

  背上的疼痛让年幼根子不甚忍受,下意识的想大叫,可根子却感受不到嘴巴的动静。想睁开眼,可又感觉眼皮好重,重的好像被大人一手捂着,不让他睁开一样。

  黑暗中,根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和晕眩,可是根子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开口喊叫,不能睁眼看身边情况,不能控制身体。

  什么都做不了的根子,只能默默的接受来自身上的疼痛和眩晕。

  想要发泄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受,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难受。

  终于,不知多久,根子感到身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冰凉的感觉。

  冰凉和疼痛相撞,让根子即是疼痛,又是舒服。

  又不知多久,根子又接受了另一种折磨,凉感生出热感,痛感生出痒感,四感交溶,非人的折磨占据年幼根子的心神。

  痛苦中的根子,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用身子磨蹭什么东西,好减轻点点的折磨,却不料,痛苦的折磨非但没有减轻分毫,反而更加痛苦。

  心神全被痛苦折磨占据的根子,全然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只能让他更难受,根子只能做出他越难受,越挣扎的反应。

  终于,折磨不再,痛苦消失,可根子却没有开心起来,因为根子再也没有了身体的感觉,所以,根子也不再痛苦。

  “我死了吗?可是好不甘心啊”茫茫黑暗中,根子心中这般自道。

  “原来,这就是死,也没什么痛苦麻。”

  根子看着黑暗,感受没有感觉的他,没有声音,没有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没温度,没有六感,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你们不杀了我,反而把我抛弃在这世上,要我承受那些世人的眼光活着。”

  莫名其妙的话,在根子心中响起,没有人可以听到,也没有人听。

  “你们知道吗?我恨你们,日日夜夜都在恨,恨你们抛弃我,恨你们不给我一个家,那怕是一个乞丐的家。”

  “可是,没有,我每天每日每夜都是看着别人有家,我没有,为什么”

  “你们知道吗?,我想你们,日日夜夜都在想,想你们的样子,想你们的家,想你们有几个孩子,想我有几个亲人。”

  “可是,没有,我没有你们的印象,什么都没有,想不起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三河镇,只有一个莲花湖,只有我一个人。”

  “那一天,我在莲花湖边醒来,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们,看着那些人的笑。”

  “我那时在想,你们也在那些人中间,走着,笑着,说着。”

  “在想,说笑中的你们,是一不小心的把我忘记了,所以,我站在我醒来的地方,在那等,等你们想起我来,等你们回来,等你们。”

  “等着,等着,你们知道吗?天变黑了,太阳己经在了天边,月亮已经在望,湖边的那些人,渐渐变少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那些人,我的心中,空空的,可心却又好像快呼吸不过来,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的让我想擦。”

  “我没有擦眼睛,看着零散的行人,我还在等,等你们来找我,带我走。”

  “莲花湖,从那些人变少,到没有那些人人,从那些人说笑的热闹,到只剩下我的平静,从光亮的白天,到只有暗淡月光的黑夜。”

  “我动了,迈动麻木的脚,朝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咕咕,咋咋,滴滴……各种我没有听过的怪声响了起来,扰乱我的心,我在害怕,身子在颤抖着。”

  “但是,我还是在走,朝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走,我那时在想,我要找你们,让你们记起我,让你们带上我,带我一起走,我不想一个人。”

  “终于,我看到了一片光,一片在黑夜里,除了月光外的灯光,这片灯光给了我希望。”

  “走进了,在那夜晚,我走进了三河镇,在镇子里,我走到了一院门前,因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啥名,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记得你们,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当每个人问我时,我只能摇头,然后底头,知道了眼泪的味道,心中的希望中,又有一份变成失望和害怕。”

  “小家伙,你叫啥名呀?”

  终于没有希望了,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下,又轮到了一个老爷爷问我了,

 我又底下了头,眼中湿润。

  “你没有名字,还是你不知道你叫啥名。”听到这话后,我沉默的点点头。

  “唉,既如此,老夫免费帮你取个名,怎样。”

  不知惊喜的我,惊喜的抬头,第一次露出微笑,点头看着老人,那一年,我四岁。

  “嗯,落叶归根,你虽不是枯叶,却是断了根的嫩叶,这样吧,我给你取一实名,一意名,实名寻根,意名玄根,如何。”老爷爷望着大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嗯,”我脏兮兮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应道。

  “呵呵,你听好了,我给你说说你名字的含义,寻根,意义是现在寻找家人的你。玄根,是倘若找不到家人的你,不要在意,活好生活,过好自己,根,就让他去吧,不要再管他在那里。”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那一年,我有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寻根,一个叫玄根,而且,我多了个黄老爷爷。”

  “在大树下,黄老爷爷给我饭吃的,给我衣服穿,但那个冬天还是很冷,很冷”

  “我跟着老爷爷开始学说话,知道了时间,知道人有姓氏,知道了……”

  “半年后,黄老爷爷不见了,在老树下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黄老爷爷。”

  “我又成了一个人,一个没人理的人”

  “就这样,我饿了,看着一些同我一样,没家回的人,捧着破碗在人前人后乞求饭吃时,我有学有样的成为了一个小乞丐。

  一个被人打、被人骂的小乞丐。我每天捧着小破碗,在人前受辱骂,人后偷哭的乞讨,只是为了能可以吃到饭。”

  “那一天,我被打了,感觉很痛很痛,我好想哭,打我的是同我一样的,比我大点的三个乞丐,原因是我乞求到了三文钱,他们要我给他们,我不给,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拿到“钱”

  “就在那时,叶子出现了,帮我打走了那三个乞丐,然后我多了个伙伴,我很高兴很高兴,尽管我当时身上很痛,因为我不在是一个人。”

  “我和叶子一起要饭,一起睡觉,一起打别的乞丐,一起被别人打,一起偷东西,抱在一起度过每个令我们害怕的黑暗夜晚,不管是炎热的寒冷的、喧嚷的寂静的。”

  “现在,终于我死了,你们知道吗?知道了,也会和我晚上一样哭吗?”

  “可是,你们不知道……”

  没有泪水,没有哭声,可,整片黑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在弥漫,说不出因为什么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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