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引着江舜华下了马车,一路往乐王府内院走去。大红的嫁衣随风摇曳,窈窕的身影引起了众宾客对盖头下那张脸蛋的无限遐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且慢!”
众人纷纷看向声源处,只见一太监模样的人缓缓走进大堂,嗓音尖细:“皇上有旨!”
满堂宾客面面相觑,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民女柳笙箫,医术过人,救治皇嗣有功,封为安阳郡君,择日与永安侯成婚!”
柳笙箫与敖子逸连忙谢恩接过圣旨,众宾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这柳笙箫与江舜华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同时博得永安侯与乐王青眼有加。
江舜华握住红绸的手微微一顿,手握红绸另一端的丁程鑫以为她尚未知晓此事,连忙轻声劝慰道:“舜华,待本王今夜向你解释此事。”
“……”她不作声,只点点头。心中冷笑。
呵。傅润声这是走了一步好棋。太后宠爱敖子逸这个侄子,又厌恶身为自己好友的柳笙箫。他明知太后绝不会同意敖子逸迎娶柳笙箫为正妻,却还是下旨赐婚,让敖子逸对太后心生间隙,他好出手拉拢。
“礼成,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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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是新郎官,也是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被拉到前院左一杯右一杯地敬酒。
江舜华独坐在床上,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铺满了莲子、花生、桂圆等干果,媒婆与侍女在房外守着,桌上的红烛慢慢开始流泪,天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暗。
正当她暗自紧张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酒香,守在外边的侍女纷纷惊呼:“王爷小心!”
丁程鑫扶住门框,目光灼灼地盯着端坐在床上的江舜华,示意侍女关上门,酒精的作用使他走到她面前时趔趄了一下,江舜华起身,稳稳托住他的手臂。
“王爷小心。”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在床沿落座,一只手轻轻的挑起盖在她头上的红方巾,方巾下是江舜华明艳端庄的面容。
“舜华方才可是叫错了称呼。”
丁程鑫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缓缓凑近江舜华白皙的耳垂,柔声道:“该改口了。”
江舜华会意,立刻乖乖挨近他的怀抱,眼里带着三分淡淡的笑意,不似往日的清冷,吴侬软语间带着几分柔媚的味道:“夫君。”
“舜华。”
丁程鑫搭在她腰际的手猛地收紧,江舜华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夫君……”江舜华眸光微闪,心知今晚是新婚之夜,若是不圆房,规矩上过不去,若是圆房,于情理上又过不去。
一双柔荑轻轻覆在男人宽大的胸膛上,试探性地推了推,她咬紧嘴唇,心中生出几分紧张与恐惧。
丁程鑫将江舜华面上的情绪尽收眼底,思绪在短短一瞬间已得出了答案,他倏然俯身去铺床上大红色的喜被,对她温柔一笑:“我知道你累了,你既已嫁我为妻,我不会委屈你的。”
江舜华松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连忙摘下那些沉重的头饰,按了按酸痛的后颈,躺进了床的内侧。
她实在是累了。
丁程鑫见她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视线落在床中央那方元帕,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食指上轻轻一划,流出的血染红了那片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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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该起床了。”
江舜华微微睁眼,滴翠从外面打了水进来,她挣扎着坐起来,有嬷嬷上前取了那元帕察看,笑容可掬地道了一句“恭喜王妃”。
她垂首,神色间露出一丝疑惑。
“奴婢伺候您穿衣洗漱。”
来不及多想,乐王府一众侍女已围上来替她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