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江舜华睁开眼看到床顶精致的纱帘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听见外边有人问了一句“姑娘醒了?”,她才想起这是她在乐王府住的第一天。
“嗯。”懒懒地应了一声,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撩起床帐,笑着说:“奴婢为姑娘梳妆打扮。”
江舜华平日做事一贯亲力亲为,便直接拒绝:“不用了,我喜欢自己来,你去休息吧……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有些慌乱地跪下,说:“奴婢名叫滴翠,是新买进王府的,姑娘千万别嫌弃奴婢手脚粗苯。”
江舜华连忙下床把滴翠扶起来:“诶,没事,我习惯自己梳妆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滴翠这才退了出去。
江舜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往苍白的唇上点了些胭脂,用木簪随意地挽起及腰的青丝。
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她轻轻抚摸着眼底的乌青,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呆。
“滴翠。”
她喊了一声。
“奴婢在。”滴翠端着茶杯手忙脚乱地跑进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王府内有几位女眷?”江舜华本想叫滴翠进来陪她聊聊天打发时间,没想到这个问题一下便脱口而出,不由得有些窘迫:“我只是……随便问问。”
滴翠听罢立刻笑嘻嘻地回道:“奴婢听府里的嬷嬷说,王府只有姑娘一位女眷呢。”
江舜华喃喃道:“中招的当然是乐王…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滴翠没听清她后面的话,忍不住追问:“姑娘说谁下的什么好棋?”
“无事。”江舜华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以后别再提起了。”
滴翠见她脸色有异,恭敬地应了声“是”就乖乖地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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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退了早朝,回到王府里时,想起住在偏院的江舜华,于是直径往舜华居走去。
江舜华这时见院里有棵树上的花开得颇美,于是小跑两步,足尖轻点脚下的泥土,腾空而起,一下便跃到了树上,停在上面摘了两朵花往下面丢:“滴翠,接着。”
滴翠看到江舜华脚尖踏在树枝上,花容失色:“姑娘!您……您小心啊!”
“无事。”她回眸朝滴翠淡淡一笑,衣袂飘飘,衬得她恍若仙子一般,仔细往下看看,丁程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树下看着她。
江舜华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掩饰过去,却见丁程鑫仰起头看着她,伸出手说:“下来,我接住你。”
她犹豫了一瞬,随即便松开手,直直地往下坠,耳边传来滴翠的尖叫和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也不先说了一声再跳。”丁程鑫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眉眼带笑:“以后要花我让下人给你摘,别再爬树了。”
江舜华在他的怀抱中沉迷了一瞬,很快就挣脱了出来:“民女失礼,请王爷恕罪。”
这里人多口杂,场面功夫到底还是要做足。
“无碍。”丁程鑫扶着她站了起来,又吩咐滴翠把她丢下来的花收好:“在这里住得可习惯?”
江舜华点点头,没说话。
从前她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此中艰苦又岂是他人可明了的?
只是江湖京都皆是斗争不断,她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