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门长老阁。
现在落霞门正在召开每一个月都会召开的例会。出于对圣兽堂的尊重,免不了要叫上颜若离和紫落他们过来一同探讨。这是门主苏慕尘不在门中的常态,既然门主中没有主心骨,那只有大家一起想办法了。当然,幽冥殿现在也没有找上门来了,只不过幽冥殿行事向来卑鄙无耻,不知道这一次等了这么久还不动手,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还好二长老敖丰已经成为宗师,门中实力壮大了不少,幽冥殿找上门来,即是门主苏慕尘不在,他们也有一站之力。由于敖丰实力超群,又是清锋帝敖贞的血脉,大家有设立了一个长老中最为尊贵的职务:执剑长老。此一职务以后只能传授给除了门主之外的最为强大的存在,不论这人是十大长老还是圣兽堂的堂主。
大堂之上,左右各自摆着十把紫檀木制成的大椅子,椅子上边角是金丝镶嵌而成的各种钮纹。正中央是过道,酱紫的地毯上绣着各种名贵的金丝花纹,这些花纹有草木花朵、山川菏泽。四处帘子轻纱薄绸,镶金戴玉。主位是专门为一门之主而设立的,背景屏风是一幅麒麟踏波,而上便是匾额,书曰:匡扶正义。
左边椅子上坐着十位长老,右边椅子却只有紫焰虎紫落和九尾狐颜若离。左边的首座上是主持会议的大长老魏德,他起先道:“我门创立已经三年,实力也积蓄许多,在此期间,执剑长老已经突破破道境,成为宗师,虽然我等长老和堂主实力突飞猛进,但是和幽冥殿相比依旧大大的不如,现下门主一出去就是一年,也不知道何如,我等是继续等待门主归来还是向幽冥殿宣战,各位长老议一议吧!”此处魏德不叫敖丰二长老而是执剑长老,可见执剑长老之职何其尊贵。
敖丰闭目不语,似乎这个日常会议和自己没有关系似的。他本是个喜欢清净的人,也不是什么谋定天下之士,只是一个受益于先祖青锋指的武痴,其他长老说宣战他便战,不宣战,那自己就继续闭关。看着这位尊贵的执剑长老以往如常地不言语,颜若离开口道:“执剑长老,你还是没有话要说吗?”
敖丰点点头,依旧闭目。颜若离呵呵一笑,道:“要我说,你这二长老也别做了,来我们圣兽堂做堂主得了,这圣兽堂现在才两个堂主,当真寂寞得很呢!”紫落嘿嘿一笑,圣兽堂确实寂寞,虽然加入落霞门的妖兽也不少了,但是能达到掌道境的只有他们二人。敖丰摇摇头道:“门主叫我做二长老,我便做了。他却没有叫我做圣兽堂堂主。”
颜若离知道敖丰是一个不识逗的人,便不再和他说笑,当即道:“听众位长老昔日之言,这幽冥殿之人估计实力滔天,我们虽然也是宁国境内第一宗门,但是和神州宗门比起,还是相距甚远,更别提幽冥殿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蛰伏为妙。”三张老断水流起身摇头道:“颜堂主此言差矣,如果我等一直龟缩不出,那何时才能将幽冥殿铲除?换言之,如果我门人修为一直赶不上幽冥殿,那这就不出山了吗?不可能!而且门主前往神州复仇,一年了还没有回来,要是……此仇我们该不该报?”他言辞激烈,往昔在幽冥殿遭到的苦难仿佛就在眼前。这位三张老一向脾气暴躁耿直,恩怨分明,和幽冥殿的仇他早就想报了。
颜若离却反驳道:“我素知段长老脾气大的很,也恩怨分明,这样的脾气有好有坏,你可得当心些了。”
断水流魁梧的身子向那紫檀木椅砸了下去,脸色颇为不悦,他冷哼一声道:“哦!我这脾气如何好又不好了,老夫愿闻其详。”颜若离比划道:“好是因为长老可以秉公执法,嫉恶如仇,不会做些违心的事情。”
一旁的四长老白执羽问道:“那不好之处何来?”颜若离道:“这样的脾气容易暴怒,也不太计较后果,就拿咱们现在说的攻与等的事情,咱们明明知道实力不如人,还要以卵击石,驱羊入虎口,这又是何必呢?”白执羽道:“却也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等门主回来再作决议。”
最后一番计较之后,结果是继续积蓄力量,顺便等待一年多未归的门主苏慕尘归来。散会之后,各位长老和堂主们各自回归各自的地方,长老阁议政厅又归于平静。
回去圣兽堂的路上,紫落和颜若离二人边走边说着话。颜若离道:“这二长老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人了,却还如孩童一般不谙世事,一味送死,可笑之极。”紫落忧心忡忡道:“你也应该感受得到,他们长老阁的对我们圣兽堂多少有些不屑,就他断水流为是。”
颜若离道:“可不是,要不是看在其他长老的面子上,我就要……”紫落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便这样?”颜若离知道他欲要耻笑自己,便道:“我就不说话了。”紫落哈哈大笑,料想颜若离这骚狐狸也不敢怎样,只是这女人和断水流这样的急性子一向不对付,而且断水流也时常看不惯他们圣兽堂,所以各自关系不睦,但是也不至于要动手。
颜若离看着紫落似笑非笑的模样,心生好奇,这傻虎这是在笑什么,问道:“落哥哥,你在开心什么?”紫落挥挥手,道:“没有没有,人生在世,想笑了就笑一下,想哭呢也哭一下,如是而已。”
颜若离笑了笑,十分妩媚,那妖娆的身段风姿绰约,甚为迷人,紫落笑了笑,他素知九尾狐一族擅长的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迷惑人的本领,所以前些日子,那号称落霞门大弟子的裴斐云被这位前辈迷惑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被大长老魏德知道后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了。紫落心想自己和颜若离都是圣兽堂的堂主,便旁敲侧击地说道:“狐狸,我可得先告诉你,咱们身为前辈,可不能和小辈们胡闹啊!”
颜若离作为狐族的九尾狐,聪明伶俐,自然知道了紫落在说什么,她尴尬一笑,假装无所谓道:“你说的是裴斐云这小子吧!这小子毕竟年纪尚清,定力不足,作为他们这些后生的师父辈,我也没有和他怎样,只是他经常向我请教剑法,你说我能不指点一二吗?”
紫落自然知道颜若离定然将裴斐云当做后生晚辈,但是颜若离貌美如花,举止完全没有长辈的模样,不懂得保持距离,谈笑又尽显狐狸骚气,这怎么让裴斐云静心修炼,只怕是已经情根深种了。紫落道:“裴斐云难保不对你这个闭月羞花的长辈动心,你看他瞧你那眼神,只是把你当做……”颜若离问道:“当做什么?”“当做最为完美的伴侣了,这小子没有离开过昊天城,性情单纯了些,看到你这样的美人,岂不向往?”
颜若离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咯咯笑了起来,紫落心中甚为生气,自己与她好好说,她却以此为乐,不禁问道:“我和你讲真的,何以如此荒诞取笑?”颜若离道:“裴斐云这小子当真喜欢我这样的无常前辈?当真可笑,我原本当他作正人君子,古诗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既不是淑女,他何来心怡于我,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君子了。”
紫落道:“他是不是君子咱们不论,但是你以后和他还是保持些距离,免得这小子以为你在暗示他呢!”颜若离笑了笑,她虽然言行举止不拘一格,甚至于滑稽可笑,但是也不是什么轻薄女子,自然不想和这位门中天才弟子有什么瓜葛,她道:“是是是,既然落哥哥都如此这般提醒我了,我以后决计不会再见他了。”
紫落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落霞门成立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便已经成为宁国境内的第一宗门,正所谓树大招风,要是真的闹出一段师徒乱伦来,那就遗臭万年了。他道:“也好,反正那些长老们的弟子也轮不到我们圣兽堂去指教什么?”
颜若离嘻嘻一笑,像极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如此青春活泼,甚为动人。她道:“这也不必吧!要不我再去指教一下庄相贤吧!这小子长得文质彬彬的,应该是个真君子,不会对我们这样的貌美前辈把持不住本心的。”紫落向她翻了一个白眼,难道还真的想把落霞门有点道行的弟子都搞得心猿意马的才好吗?显然,颜若离这是和他开玩笑的。
在圣兽堂的必经之路上,一个蓝衣青年站在那里,眼底殷切地看着走过来的紫落和颜若离二人,更加确切地说,是落在颜若离的身上。那蓝衣青年大约二十左右,长得十分俊秀,手里一把三尺长的宝剑,那宝剑上香金带银,这人正是落霞门的大弟子裴斐云。紫落看到满眼星云的裴斐云,道:“看到没有,这小子又来了,你自己来处理吧!”
颜若离点点头,严肃地说:“我知道怎么做。”
待二人走近了,裴斐云恭敬地作揖抱拳道:“弟子裴斐云参见二位师叔。”紫落点点头,自行离去。颜若离停住莲步,明媚的眼光落在了这个小子身上,道:“怎么了?又来请教剑法吗?还是功法?”裴斐云脸上立时红了一阵,他颤颤巍巍地说:“但凭师叔教什么,弟子便学什么?”
颜若离笑了笑,极为漂亮,她开口道:“我又不是你师父,怎么就整日往我们圣兽堂跑了,要不你改换门庭吧!叫紫落这家伙收你为徒得了。”裴斐云惴惴不安道:“师叔说笑了,我师父自然是极好的师父。”颜若离道:“你且与我来,今日我教你最后一招剑法,以后可别来了,我要闭关冲击破道境,明白了吗?”
裴斐云欲言又止,最后悻悻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