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
苏慕尘与陆鸿渐从济川前往蒲田,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可是长路漫慢,尽管二人已经很卖力了,他们也只是走得了一半的路程。二人路过山阴,发现此处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一点也不像入了冬的样子。而且有大河横亘,渔民终年都在河中打鱼,而老叟则坐于岸上垂钓。
如此的闲情逸致,诗情画意,让陆鸿渐迈不开了腿。苏慕尘很是无语,说好的去蒲田鹅湖去找顾前辈,走到一半,他却留恋不舍这山阴的山水风光了。
无奈之下,只好停下脚步来,在山阴大河岸上的一家叫“听雨楼”的酒楼,包下顶层的屋子,名曰吃鱼观雨!
恰好今日帘外雨潺潺,花开如美人容颜。
“哈哈哈!苏小兄弟,这帘外雨如珍珠水如镜,确实是一个欣赏雨景的绝佳之地。”陆鸿渐渐倚在窗阑干处,无比喜欢地看着帘外的风雨。
苏慕坐心中豁然开朗,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晴空万里。此等雨中奇景,确实是值得看一看的。
“陆前辈慧眼。”苏慕尘夸道。
“我们这些人,一生都在吃喝、诗文、游玩中忙碌的。发现自然之美景是我的看家本事。”陆鸿渐得意洋洋地向苏慕尘介绍起自己的所能来。便由此可知,他热衷于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苏慕尘真的很羡慕他们的生活,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整日里以诗酒茶棋作伴,少了一分烟火,多了三分仙气。
哗哗啦啦!
窗外,雨势很大!
雨珠拍打在窗框上,“啪嗒啪嗒”地打出朵朵“白莲花”。有的洒到楼下,有的溅入屋中,溅到陆鸿渐的身上,而他却毫不在意,颇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气势。
“陆前辈,躲避一下雨吧!”苏慕尘道。
“哈哈!大自然是如此的神奇,雨水可以洗尽人身上的污垢,灵气可以救赎人的罪孽,既然雨水要淋我,我干嘛要躲呢?世间多少欺心之徒,说喜欢雨,当下雨了却躲避起来,真是可笑。”陆鸿渐自顾自地仰着脸,任由雨水拍打。
是啊!
世间有多少人说喜欢山川,却又不去游历山川;说喜欢太阳,太阳出来又打起伞来。这样的人真乃欺心之徒数不胜数,而如陆前辈这样“真”的人却少得可怜。
如果世上的人都如陆前辈一般性本爱丘山,那便会少了一些功利之见,少很多的纷争。
“小二!”
门位小跑进来一个唯唯诺诺的褐衣小子,他问道:“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吗?”
陆鸿渐亲切地说道:“你们这山阴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店小二道:“这可就多了。”
“说说看。”
店小二一一道:“有红烧狮子头、山阴醋鱼、爆烩鸡心、清烟玉。呵呵!客官也许不知这清烟玉,其实就是清蒸这大河中的鳜鱼,烟是刚刚蒸好,抬出锅时的水汽,玉与鱼谐音,所以叫清烟玉。然后还有足不出户,这是粉条、沉香、荷叶与鸡油炖熊掌,接下来是海上明月生,这是清水熬鸡鱼三个时辰后,将鸡肉的鲜香与鱼肉的嫩滑全熬在汤中,再用汤去煮白豆腐,这种豆腐既有鸡肉的鲜香,又有鱼肉的嫩滑。”
“我去,全是些一听起来就是美味啊!”陆鸿渐听着店小二说着,嘴巴却一点儿也不争气,口水流到了他胡子上。
噗嗤!
店小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老头子还真的是很有趣啊!他又道:“我们这儿还有泥牛入海,就是将牛肉剁成肉末,然后放上各种香料,配上姜蒜,以鱼油浸泡三天三夜,最后提成丸子来蒸。”
“得了,别介绍了,全部都来上一份,你可馋死我了。”陆鸿渐打断了店小二的介绍,他已经馋得不行了。这些菜肴一听起制作的过程,都让人流口水,现在只盼厨房的庖师们快一点了。
“好的。”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苏慕尘坐在陆鸿渐的旁边,指了一下他胡子上的哈喇子戏弄道:“哎呀!堂堂茶圣,在九州也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那是何其的尊贵,今日却在山阴这个地方听一店小二介绍菜看便流下了哈喇子,不知道传出去要笑死多少人呐!”
“嘿嘿!九州何人不知我陆鸿渐是一个好吃之人,认识我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你以为顾言师那老家伙能好到哪里去?我告诉你啊小子,鹅湖若是没有美味,他肯定不会去那里弈棋的。”陆鸿渐将顾言师贪吃的德性一并告诉了苏慕尘。
苏慕尘尴尬之极,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顾言师与陆鸿渐两个前辈会来中土神州了,原来所谓的世外高人,只是要个在到处寻找美食的吃货而已。
他假装咳嗽了两声,笑道:“陆前辈,慎言,万一让顾前辈的信徒听了去,再告诉顾前辈,你们二人岂不是又要打上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