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过完年，村里的小伙伴差不多都走了，二蛋也跟着涛去了深圳，有的时候没和我说，我也想出去，但是在绿城发生了那么多事，后来想了想，又不想出去了，我爸说不想出去的话就不出去，他给我介绍了个他的高中同学，开了一个装修公司，让我跟着去学个手艺，我说我考虑考虑……

到了晚上，我在厨房做饭，突然想到了以前芳姐给我留了一个名片，说是一个西餐厅的，我给我爸说了说，他问我想学西餐吗，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突然蹦出来了一句，“想！”然后我爸就说想去学就去吧，待在家里也学不了啥手艺，将来也挣不了大钱，多去大城市跑跑也行，不行了就回来，我说好。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县城，县城有个火车站，能直接到绿城，买完票后我就在候车厅等车，知道火车过来……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又回想起了芳姐、孙哥、和赵照他们，当然还有丁香……

下了车，我直接去了那家西餐厅，餐厅名字是芳雨西餐厅，在门口给那个老板打了电话，没一会他就出来带我去了宿舍，餐厅老板也姓刘，叫刘威，和芳姐是一个村子的，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芳姐的事情，后来说到了芳姐死时的惨状，他就沉默了，到了宿舍，他对我说：“小年，明天开始你就先跟着后厨的小赵学做甜点，等学会了我再让人教你其他的，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你是小芳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如果后面的谁欺负你了，你就跟哥说，哥给你出气！”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安顿了下来……

餐厅里的人都很友好，再加上我以前在那家洗浴店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谁，看见了就哥啊姐的叫，上了年纪的就叫叔，不过这里上了年纪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门口看门的大叔，一个是餐厅的大厨，是个外国人，叫皮特，整天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谁要是不小心在他面前犯错，他直接就骂，骂的还很难听，因为我手脚勤快，没犯过错，再加上我整天叫他皮叔，他看我年纪小，估计也不好意思对我发火吧！

“皮特，你们这里现在人手够不够，前台少个人，来一个顶下位置！”晚上是餐厅营业的高峰期，前台有个服务生请假了，少了一个人，威哥让皮特派个人去前台帮忙，皮特让我过去，我换好了衣服就去了，“10号桌，一份菲力牛排，一份香煎猪扒，一份果蔬沙拉，两份黑巧克力甜点，沙拉放番茄酱，牛排7成熟，牛排要全熟，再调两杯性感妖姬！”慌忙记完单子后马上就跑到后厨，皮特看我累了一头的汗，拿了一块蛋糕，说是奖励我的，我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对皮特说：“皮叔，这桌客人脾气古怪，一会先紧着他们出菜，我先去前面忙了！”说完我就跑了出去，后厨传来皮特古怪的汉语发音，“你个臭小子，我叫皮特，不叫皮叔，以后不准叫我皮叔，很难听！”……刚走到前台，就看见大门外有个男的转身走了，看背影很像赵照，我愣了一下，不应该是他，不会这么的巧，“小年，别愣了，快去给楼上1号包厢上菜！”威哥叫了一句，我转身走了……

端着菜跑到了二楼，上完菜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着了一个女孩儿，“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看见你！”我赶紧扶她起来，“没关系的，也怪我，走路太快了，你有没有事？”那个女孩说话很温柔，声音很轻，她一说话，让我想起了丁香……

“你，没事吧？”她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见我在愣神，就又问了我一句，“没事，刚才真的很对不起，那个，我要忙去了，抱歉！”对她歉意的笑了笑，我让开路，走了下去……

今天餐厅的生意特别好，一直忙到晚上12点多，好不容易忙完了，收拾完毕后就和几个服务生一起回了宿舍……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又看见她了，昨天晚上不小心撞着的那个女孩，冲她笑了笑，她也对我笑了一下，没和她聊，因为皮特在叫我，赶紧跑了过去，皮特这个人吧，如果他叫你了，你没有立刻到他面前，他就该发飙了，我可不想惹他，“年，你看见刘威了吗？”“没有，威哥今天不是来了吗，我没在意！”“哦，没事了，你去忙吧，我打他电话！”听他说玩，我转身就走开了，这会不忙，也就开始试着学做一些简单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