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小男孩分辨不了,只是看到母亲的表情是那样痛苦,他的心也跟着痛了,他只知道那些人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妈妈。
此情此景,谁能沉得住气呢,小男孩顾不得身后的男人一把推开并未牢牢锁上的门,也就在一瞬间,女人心灰意冷的眼神中再度出现了光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她不由自主的呼喊道:“小洛……”她的孩子,他怎么找到这里了……难道不知道危险吗?
可是下一秒,她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想让儿子见到如此难堪,受尽屈辱的自己,她多想找个东西掩饰自己,哪怕是一块破布也好,可是她分开的双手早被麻绳牢牢捆住,根本无法蔽体。
“妈妈,我来救你了……”小男孩看着母亲朦胧的泪眼语气轻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抬头看着那些调笑的男人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杀了这些畜生。
在他心中,他的妈妈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待遇,怎能让他不心痛,不恨……
“小洛,你怎么来了,你……”她很清楚这些人应该是冲她来的,否则当时早就连同小洛一起抓来了。可是这傻孩子怎么一个人就来了,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报警吗?女人只好暂时放下刚才的耻辱,她始终最关心的还是眼前孩子的安全。
那个被称作老二的肥胖男人在男孩闯入之时已离开了女人残破的娇躯,这个节骨眼上被搅了好事心情当然不会好,正想教训来人,然而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个小毛孩,更加不屑一顾,咧着一口恶心的黄牙,大骂:“操~我当是谁呢?哪来的小鬼,敢破坏老子兴致,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说话间已经卷起袖子准备把那个不听话的小毛孩抓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周围全是看好戏的人,看着孤身一人的小男孩个个眼底充满鄙夷。
“小洛,快跑,危险……”眼见那个男人步步逼近小男孩,邪恶的大手就要伸向这个无辜的孩子。小男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在这危急关头,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隐隐透着森冷的威严:“住手!”
观察了一会儿,许是没发现可疑的地方,黑暗中的男人终于舍得现身了。
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气息迎面而来,明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他们却好像被人紧紧扼住了脖子,那感觉让人莫名的感到恐惧。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个男人很恐怖,偏偏还有不怕死的,活生生将自己逼进了死路。
“靠,你叫老子住手,你算老几啊?”这个男人就像凭空出现,真尼玛邪门。
那个肥胖的男人当然也察觉到对方的气场,但都走到这步了,只好暗自给自己壮了壮胆,仍然嘴硬。
“找死……”对方凌厉的眼神像寒冰利刃直射心底,竟然让一向杀人不眨眼的老二第一次为自己口无遮拦感到后悔。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一阵强风掠过,只听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啊!!”
男人出手之快,还没来得及看清招数,那个被称作老二的男人就已经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好可怕的男人!众人心想。稍微胆小一点的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你们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解决……”对敌人从不手软这是他的规矩,更何况他们都已经见过他的真面目,更加留不得了。
余下的人见识到了他的厉害,终于吓得全部跪在地上求饶,有两个妄图想逃跑,结果男人随意的弹指一挥,一道寒光飞过,直接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他们连“救命”都来不及唤出口,就硬生生倒下了。
剩下的还有七八个人早就吓得呆若木鸡。
男人优雅的翘着二郎腿随意坐在旁边的木椅上,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们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些。”语气随意至极,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如果不知情的人绝对没有想到正是他一瞬间终结了地上那三个人的性命。
一片沉默,剩下的男人面面相窥,眼底浮现挣扎,还有为难。
“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家人安然无恙。”这是他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兄弟们,反正横竖也难逃一死,不如我们跟他拼了!”不知道谁带了个头,他们仗着人多决定孤注一掷,但无疑这样的情况只是自寻死路。
闻言,男人幽深的眼眸霎时间杀气腾腾,那双带着皮革手套的双手缓缓抬起。
“既然你们这么不怕死,那我成全你们!”气愤他们的不识好歹,男人如暴虐的狂狮终于发怒了。如果不是小男孩,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用和这些人浪费口舌,何况他的脾气一向不好。
趁他们陷入趁乱的局面,小男孩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件男士外套,回到了母亲身边,小心的帮母亲解开绳索。女人的衣服早被撕碎了根本不能穿。
“小洛,你没事吧……”女人泣不成声,摸着自己儿子的脸,左看右看,确定他没有任何损伤,才松了口气。
男孩的眼中隐隐闪现泪光:“妈妈……”
沉浸在团聚中的两人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们逼近。
“小心……”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一道寒光掠过,那个正准备挟持小男孩的男人瞬间倒在血泊中。
女人想到刚才差点失去最重要的儿子,内心一阵后怕,终于忍不住把小男孩抱在了怀里。
很快,男人凭借一己之力轻松解决了那几个不自量力的喽啰,剩下一个已经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别杀我……”
“你们宁死都不愿意说,那个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好好想想你的家人,值得吗?”男人谆谆诱导,俯下高贵的身躯探进那个将死的男人,他之所以没有让他立即断气,就是留他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
男人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可能将死:“帮我安排家人我就告诉你”直到这时候他还在谈条件。
“是……咳、咳…”他带着恐惧的眼神,声音渐渐微弱:“西…宇……”话未说完声音已然终止,临死前的眼神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甘。
这一幕均被母子二人看在眼里,女人惊吓过度,可能第一次看到身边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小男孩在旁边,可能已经腿软的站不住了。
前一刻,这些男人还不知羞耻的对她肆意羞辱,现在却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不得不说真的是报应。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满意他就这么殒命了。不过如果他刚才不死,也会有人让他死去,只待出手,这是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的。有时候只有死人才可以保住秘密,为此只能杀人灭口。
“小洛,他是……”当然女人刚才满心思都在自家儿子身上,还没去细看这个神秘的男人。
小男孩看了下那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看那架势应该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怎么和小洛在一起的,不管是敌是友至少目前救了他们,理应道谢。
这样想着,她安抚着小男孩,紧了紧宽大的外套,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向男人。
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时间似乎静止了。
“妈妈……”
一个尖锐类似暗器的东西突然从窗边直直打向了走过来的女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力气一下子抽空了,脖子一片温热,预料外的疼痛感随之袭来。
“谁?”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这样想着他已不见踪影。
“妈妈…”被称作小洛的男孩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无力的倒下。
小男孩大步跑了过去,勉强抬起母亲的身躯靠在自己小小的怀里,试图想帮妈妈止住鲜血,只是那血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越来越多。一直守着的坚强终于崩溃了。
“妈妈……醒醒,不要睡好不好?小洛给你唱歌……”慌乱的抽泣声让女人微微皱眉。
“从小你就最为坚强,妈妈知道你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所以最放心你,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知道吗?”她带着苍白的微笑,想摸摸自己儿子的头颅,一如从前,她费力的抬起胳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渐渐流失。
其实这样也好,她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还有何颜面留在世间,或许这对她是最好的归宿。
小男孩紧张抱着怀里的女人,将她无力的手贴在他的脸颊。
“小洛不是个坚强的孩子,妈妈,求你不要离开我……”这时候他终于像普通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让小小的他如何能够承受。
“孩子,妈妈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还那么小……咳咳……你要答应妈妈……一件事!”女人似乎感觉大限将至,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甘的眼神带着恨意,对小男孩道:“答应我,不要跟西宇家扯上关系,更不要爱上西宇家的任何人,记住……”
小男孩因为这句话只迟疑了几秒,然后在母亲急切的目光中重重的点下了头,如同悲壮的誓言:“妈妈,我答应你!”
他如何也想不到,当时的这句承诺在今后让他付出多少代价,也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就好……”女人好像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抬头看着窗外,在封闭的室内那里没有阳光,她却仿佛并不在意。
宇峰,这辈子爱你我从不后悔,只可惜我终究输给了她……
她在心里无声的说完这句话,抚摸着男孩脸颊的柔夷已经不由自主的滑落在地,然后气息戛然而止。
男孩怔怔的看着母亲离逝,感觉到心里有个地方好像被掏空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他喃喃自语道:“妈妈,小洛还有几个月就6岁了,你说过等小洛过生日的时候给小洛买礼物的,我们还没有去游乐园呢,每年你都说忙,这次可别再骗我了,不然小洛会记恨一辈子的……”可惜身下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她已经死了。”那个神秘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揭露着无情的事实。
他抱着女人渐渐冰冷的尸体,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失去了光彩。
“妈妈,小洛带你回家好不好?”
“妈妈,你别睡了,回答我好不好?”
身下仍然一片安静。
“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清醒点!!”
男人仿佛再也听不下去小男孩的自欺欺人,大声喝道。
他可不是圣母玛利亚,这时候可没有心情陪他哀悼,不能说他没有同情心,只是自身黑暗的环境使然,他比小男孩更加的冷静理智。
终于,他听到身下一个愤怒而冷冷的声音:“你不是说能救她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原来……不过如此!”
面对小男孩的逼问,头一次,他竟然感到有点无措。
“你……”那蔑视的眼神,气的他握紧拳头,只听嘎巴嘎巴的声音。
他竟然被一个小鬼鄙视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偏偏还不能对一个没有能力的小孩子动手,那不是他的作风,他只好深呼吸,拼命克制自己不去伤害他。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个暗杀他母亲的人竟然在他追出去后不知所踪,能在他手上逃脱的人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而那个人……本来他就够窝火了,这时候再被小男孩赤裸裸的揭示出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半晌,在男人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气死人的话来,他却冷冷的抛了句:“我要跟着你!”语气中满是坚定。
呃……男人万年不变到了冷漠仿佛又受到了意外的刺激,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在短短的时间给他带来这么多“惊喜”。
“你不是说想收我吗?难道想反悔?”小男孩不耐烦的开口。
原来那时在路上,男人早已经表白过自己帮助他的条件,就是让他跟随他,做他唯一的继承人。
也对,不过……男人点点头。
“可是我没帮你救回你的母亲……”这才是重点,虽然他是很想,但是这种情况下怎么有种占了他便宜的错觉?
果然他遇到这个小男孩之后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我是心甘情愿的,因为现在我有了活下去更为重要的目的。”
“你想要报仇?”男人看人无数,几乎不用思考,就已经肯定,后者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看到男孩一闪而过的杀气,似乎一瞬间变得像极了当时的自己,不,甚至比那时的自己更决绝,因他的眼神更狠,更冷。
也许这样才更加适合坐上那个位子,因为强者一旦牵扯到感情就会成了致命的弱点。
“请你带我走,五年后再回来!”
“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帝———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