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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摊子。
赵远舟与文潇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但自从赵远舟得知息姮与卓翼宸独自前往齐府的消息后,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不再言语。
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文潇她们见状,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不由轻了几分,生怕一不小心触怒到他。
赵远舟“在我们大荒,能控梦且会制造幻术的是一种鱼。”
他倏然开口。
吓得正在吃饭的白玖筷子都掉了。
面对着赵远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白玖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筷子了,只能僵坐在原地,身体不住地颤抖。
心中无助的祈祷息姮和卓翼宸赶快回来。
文潇“…冉遗鱼?”
文潇试探开口。
她回忆起前几天晚上,息姮向她描述的冉遗鱼,与赵远舟刚才所说的几乎完全吻合。
赵远舟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立刻转向了她。
一开口,便极具压迫感。
赵远舟“你认识他?”
文潇“是阿姮告诉我的。”
文潇并未说出息姮与冉遗认识。
毕竟大荒有那么多条冉遗鱼,说不准只是同一个物种,根本不是同一只妖。
可赵远舟眸色还是沉了下来。
赵远舟“……”
他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冉遗——
想起前几月初见时,他冲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当时不懂他的意思,如今却已然明了。
冉遗“你像极我故人口中所描述的那般。”
故人,阿姮。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偏偏他以为是自己掌握了主动权。
然而他才是冉遗手中的一枚棋子。
此时,一柄长剑映入赵远舟的眼帘,他抬起头来,看见卓翼宸已缓缓在白玖身旁落座。
目光扫过四周,却未见息姮的踪影。
赵远舟“阿姮呢?”
卓翼宸“她刚说有要事要去处理,便急匆匆走了。”
卓翼宸如实回答。
话音刚落,赵远舟的眼眸骤然暗沉。
他这才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异样,文潇等人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
不等他开口询问,赵远舟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已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赵远舟“她往哪走的。”
……
息姮的耳畔不断回响着方才赵远舟等人交谈的余音。
冉遗,冉遗。
真的是他!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气冲冲地加快了脚步,心急火燎之间,未能察觉到背后始终有一道影子紧随其后。
她踏入了那片由冉遗以幻术化成的海棠花树林。
也如愿看到了冉遗。
不过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的腰腹间缠绕着绷带,鲜红的血迹不断从纱布中渗透出来。
嘴边本是质问的话。
却在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变成了关切的语句。
息姮“你怎么受伤了?”
冉遗的脸色苍白如纸。
疼痛仿佛利刃般割裂着他的肌肤,使得他的面容不自觉地扭曲。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紧牙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声音含着浓烈的悲伤。
冉遗“我还以为阿姮要一辈子躲着,不见我。”
息姮“……”
息姮沉默着。
冉遗却向着她缓缓靠近,直至两人之间仅剩下一尺之遥。
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息姮能清晰地看见他脖颈上的黑色鳞片,而冉遗则再次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雅的清香。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息姮颤抖的眼眶滑落。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尖缓缓地触向冉遗颈间的鳞片。
息姮“冉遗。”
她的声音含着几分颤抖。
冉遗与离仑和朱厌截然不同。
离仑和朱厌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但冉遗的温柔却是发自内心的。若不是当初他们意见不合,或许……
冉遗猛然间握紧了她的手腕,颀长的身体微微前倾,直至他的呼吸几乎能触碰到她的耳廓。
低沉声音传来那刻。
息姮脸色骤变。
离仑“阿姮,不如抬头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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