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对恋人,他们喜欢为单纯的你情我愿买帐,更喜欢山无棱天地合这种寓意凄美的句子,那年他们刚成年,彼此的生活只有对方,在没有涉及柴米油盐面包牛奶的现状下,他们许下许多感叹未来的承诺,山盟海誓如家常便饭,想必只有那个年代的岁月才能被称之为爱情,因为没有负重的累赘。
当他们逐渐学业有成,开始滚入红尘的时候,现实成了一把锁,未来才是那把钥匙,男的考入了大学,一面是父母的祈祷,另一面是女友的相隔,甚至自始至终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恋爱了,临走时女孩满脸泪水,在火车下为其送行,男孩抱头痛哭甚至有想要跳车的冲动,现实阻止了他,论家庭父母供他读书也不容易。
女孩没有考上大学,在那个冰冷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当他拥有了可以追寻男孩脚步的车费,他喜极而泣一种迎接幸福的感触由内而外,他也坐着火车不远万里来到了这所大学外,看着人来人往师生成群其乐融融的状态,他有些心痛,他永远想不到和自己立下了无数契约共谈幸福人生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孩有说有笑卿卿我我。
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坛承载了人生的醋缸,他躲进了阴冷的角落,仿佛与一个世纪相隔,他像是一只丑小鸭在追溯成为天鹅的道路上被人遗忘成了笑柄,他擦干泪水像是行尸走肉般离开了这个让他充满幻想的地方。
伊人红妆待出阁,一道屏障爱悬河,说了此生共相依,你却只为他娇艳。
女孩逐渐变得消沉,整日沉默寡言,一蹶不振家人为之担忧,当时父亲病重,家里已经油缸见底,无米度日,还欠下不少外债,经过一红娘介绍,他嫁给了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少年,结婚仅一年就被砍死在拥挤的街道,那一年他彻底对爱情有了负面的曲解。
一颗心掷地有声的摔得粉碎,他无数时刻在问自己,是他抛弃了誓言,还是现实裹漏了命运,人总是在磨练中成长,一杯酒干裂辣口,却有人喜欢他的醇久弥香,那一年女孩23岁,已经沦为人母,为了度日在街边的菜市摆起了摊位。
几年后男子毕业,被安置在一处建筑队当工程师,他靠着认真肯干的态度,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肯定,唯一放不下的则是曾经一起在月亮下祈祷晴天霹雳流星四射的画面,那个时候女孩总会骑着他,大声说你会对我负责的对吗,这是一个问号,男孩则对天狂吼女孩的名字,此生非你不娶,眼角泛着泪光,如果我是一扇门你就是唯一的那扇窗户。
历经几年他初展头角峥嵘岁月他获得了很好的机遇,从此开始走上了日进斗金的征程,一切都如他所愿很快他就成了当地有名的人物,父母为之自豪,亲戚朋友称之为榜样,相亲的人挤进了大门,而他的心里还是忘不了那段回忆,他不相信女孩会不要他,已经三年了渺无音讯。
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托人打听,知道了女孩早就离开了这所城市,历尽艰辛终于有了消息,在一处胡同里他推开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墙面挂着一张结婚照,男子强忍着泪水,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他躲在那个胡同的角落,他的梦破碎了,他对人生的期望贬值了,当他看着女孩怀里的孩子亲切的叫着妈妈。
一切仿佛经历的挫骨扬灰的惩处,他幻想中那个仅有你我的小家,如今只剩下孤独的落寞,他一步步靠近女孩,誓言一次次重新点燃,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女人回过头看着男子,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男子跪倒在地我做错了什么,女人扶起他说了一句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
这个理由的牵强让男子有些接受不了,不合适你忘了那些我们共度的美好岁月吗,对不起,女人说的很深沉,我等不及天长地久,也不可能完成那个时段的梦,放手吧,男子一激动撞向了墙壁,血液随着额头渗出脸颊,一滴一滴像是浇灌在孕育生命,花瓣在内心成长。
几个小时候,他渐渐苏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人,一个微笑的代入感让他在曾经无尽的黑夜有了挂念,只是肤色苍白了容颜,皱纹刻画了成长,你怎么这么傻,当那双手再度触摸他的肌肤,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秒,我愿意负责。
女人的泪刻尽埋怨却不曾表达,只是摇头,那是年轻时候的一个梦,我们都拥有了主角光环,可谁又甘愿沦为配角呢,我这么拼命为了一个家,可当拥有了一个家的时候才发觉他残缺不全,男子一句话触动了女人的心底,两人相拥而抱,却不可能完成爱情的洗礼。
真正的爱情是曾经拥有,几天后男子渐愈,当他迎接清晨第一缕光辉的时候灵魂像是生华了一样,他们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女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丈夫却已经死了,看着他每天辛苦却依然开心,男子情愿做一个配角守护在爱的身旁,好景不长几个月后他检查出了肾衰竭,需要做手术。
当时没有合适的肾源,事情则一拖再拖,男子大部分时间陪着女人在菜市场摆摊,他想用自己的积蓄救济女人,却被推翻在摇篮里,每天还要接孩子上下学,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坚强,男子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生命中的老婆沦为别人的新娘,而他情愿为那份祝福默默守候。
某一天当他醒来再度推开那扇门,女人走了,他打扰了别人的生活,可他不情愿将那场未做完的梦苏醒,桌面留了一封信,这或许是他们形同陌路的最后通碟,男子没有拆开信封,而是将他用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烧到一半他发狂的踩灭,算是一个念想吧,因为在内容可想而知,婚姻就是用一辈子等一个对的人,而他错过了幸福的回眸,剩下的只是苍天的霜降。
几个月后男子被推进手术室,在此前几天他还在寻找女人,如果爱情真的能天长地久生生世世不会厌倦吗,这是通俗的理念,也是现实的感官,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在呼喊女人的名字,他的父母用泪水模糊了双眼。
两张病床一张白莲,女人模糊的看着昏迷的男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这是他问过女人感觉最白痴的问题,只要我活着你不允许你死,我是说如果,那我就陪你到阴间做一对生死鸳鸯,两人依偎在一起,在那夜空倒影的海边,静静的水纹激起了浪花,折叠出了一个高度。
记忆里的储存永远是最幸福的某一刻,女人的泪水般的苦涩,在走廊的拐角留下了最纯真的一幕,花开花又落,从生再到死,他用青春写下了遗憾,用良心偿还了誓言,那擦不完的泪滴像是对一个男人的埋怨,只是他在也翻不开已经逝去的一页,那年他29岁,他安详的走了,正如书中所说未曾带走一片云彩,反而给乌云密布的天空带来了晴朗。
男子与死神擦肩而过再度苏醒,他看着那份捐肾签字书上的字体,那个宛如桃心的笔画,是他们此生相依的凭据,他笑了,誓言是珍贵无比的,也是不容亵渎的,他很难想象在这一床之隔的距离间他们用最直接的方法融会贯通。
男子从此变得开朗,一直与女人书信,虽然天各一方但彼此却能感觉到热度,当男子拥有了非凡的成就后,他想再见女人一面,根据信的地址他找到了一处住所,推开门他做梦也想不到里面的人既然是自己的学妹,他迷茫了找不到一切的连接点。
他人呢男子本能的嘶吼,你听我解释,为什么你要冒充他,那一刻世界暗淡无光周围遍布憧憬,我不想看着你这么消沉下去,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可他已经死了,死了死了,这个字眼在脑海里盘旋,始终找不到主题。
不会的,不可能,泪水打湿了双眼,男子瘫坐在地上,我看过你写的日记,被你喜欢真的很幸福,我想做你的女朋友被拒绝了,我只想知道我差在哪,所以你去找了他对不对,男子嘶吼般的狂躁,像及了一头发狂的猛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可是他和你不可能了,他有自己的家庭,别说了,男子捂住了耳朵,你好自为之吧。
学妹的心被伤的好痛,和当初一样,他自我感觉无论是样貌气质还是家世背景都比女人好的不止一个档次,他无法理解理性的冲突,也解读不了虚拟的篇章,在男子打电话给他的那一刻他彻底心碎了,他不明白自己孤独的守候换来的是仅仅的友情。
可他在一件事情后,彻底的被爱情征服,他情愿帮一个情敌完成对人生的守护,当他从男子口中知道了他的病情后,直接去找到了女人,他想证明他无比爱这个男人,可是在他犹豫未定的时候,这个自己看不上眼的女人,选择了捐肾,而且没有丝毫犹豫,这就是爱的象征吧,那是一次感动,一个女人给予的感动是无可厚非的。
最后他没有走出医院就被推进了冰冷的停尸间,一个世纪的主导仅仅是一场未完待续的梦,一首摇篮曲也仅仅是夜幕降临的旋律,现实的残酷有时候才能凝聚人类的渺小,不是说爱是一生陪伴,痛则百感交集,那份未曾读过的情书是每个年轻人对未来的祝愿。
事后男子逐渐走出了阴影,当他找到女人的孩子时,叔叔叔叔,这个称呼他已经听腻了,他搂着孩子,以后叫爸爸,女孩欢快的撒娇,我有爸爸了,男子与学妹在教堂举行了婚礼,而中间连接他们的点,是一个女孩的手,从此以后他们建立了幸福的家庭,男子对孩子百般呵护,像是在承诺的誓言背后找到了一丝承载灵魂的主心骨。
若干年后,男子拆开了那封信件,那封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纸张,他将头萎缩进了学妹的怀里,一阵微风瑟瑟将纸张刮走,那份信件里只有一副图案和几个动感的生词罢了,泪水祭奠起了回忆,快乐激荡着残存,梦乡凋零的瞬间,爱从未离开,我爱你那是一句来自心底的声音。
后来在扫墓的时候,一份字迹并不工整的日记本,在她的墓碑前摆档着,学妹打开了第一页,这是我们相爱的第369天,在此之间他对我说了至少一千句我爱你,许下了两百多条誓言,我虽然知道这不现实,爱情捆绑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当他与另一个女人,出现在那个仅能容下誓言的第三空间时,我的心如刀割,那种痛像是被硫酸泼到一样痛彻心扉。
他没有勇气去质问,文以人为主,笔以掌为中,他选择用那份寂静来索取对爱情的感同身受,学妹有些悲伤,他不会忘了那个一身弱娇着想朴素的女孩,是他的自私拆散了一对至死不渝的爱情,可他又做错了什么,爱是自私的,更是不计后果的。
一把刀是杀人的工具,同样也能救人,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与女人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一句阿姨叫的也有些疏远,他忘不了妈妈将那本日记视为珍宝的过程,你回来了他面带微笑,妈妈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可是他没有后悔过,爱情不是一定要拥有对方,更多时候是祝愿和谅解。
他把那份爱刻进了心底埋进了坟墓,他告诉我如果有一个男孩对你许下誓言,那么请珍惜,因为孤独的背后承载的绝对不会是虚荣,那本日记有着少许的泪痕,他解读了一个女人从爱到被爱的微妙转化,他用自己的器官照亮了许多阴暗的心灵,一扇窗口折射进来的色泽是蓝天厚土下每个人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