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秋风冷得紧,李云棠看着被风吹打着来回摇晃的窗户也懒得去关,看了一眼身边人薄薄的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挺直了脊背挡住往吴世勋吹去的那一股寒风,嗓子依旧堵得难受,“朕自知棋艺远不如君后,今日君后大度些,让朕执黑先行吧。”说完也不管吴世勋答不答应,兀自先下了第一步。
困于中宫两年,吴世勋几乎是一个人呆着,此刻听见李云棠的叹息又是一阵恍惚,身边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空洞的眼睛放在远处思绪飘忽。哦,对了,是陛下,陛下来了他的寝宫,现在正坐在他的榻上,她说,要和他下棋。细细又听了一阵,耳边是谁的声音悲哀又凄切?是谁的叹息沉重又伤感?吴世勋暗道不对。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外面明明没有兵戈声,李云棠现在又悠闲地在这里要与他下棋,她是胜了吧,却为何,声音这样悲切?
恍惚着心神,吴世勋陪着李云棠一步接一步下着,不知过了多久,李云棠又一次擦了擦头上的汗,调整着呼吸不让身边人察觉,身子重重倚在墙壁上,头抵着窗棂低低地笑出了声,“朕输了,君后好棋艺。”
窗外秋风直直灌进来,冷得让人发抖,吴世勋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刚刚他心思不在棋上,千回百转的,一盘棋下得乱七八糟,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了什么,她却道她输了?
从第一句话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
李云棠转身用帕子接住从鼻下流出的鲜血,极力压下呕血的欲望,随手扯过腰间的酒袋,使劲拔了酒塞,屋子里瞬间溢满了酒香,掩盖住刚刚一闪而过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