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xcuseme?Wewant……”
尬得差点蹦长沙话的江北莱在硬着头皮交涉完毕后还要接受张日山的和蔼脸嘲讽:“你的中式英语发音,也太难听了吧。”
“……”对你们当中唯一会说英语的人客气一点好吗?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的一百四。”
高考又不考口语ok?Youcanyouup!
然而江北莱只敢小声说:“……你还不会呢……”
“谁说我不会?”年纪一大把,倒不耳背,“你自己说说看啊,除了翻译,跟着我出来,还能干什么?”
能吃能睡能上网!你会……你会还揣着兜挑着眉戳在一边看我笑话!
张日山少年时是有一丢丢邪气的,怼人的功夫也不逊。
只是她曾经是他绝对不怼的对象之一。曾经。
……好像有点理解苏万,为什么总是扣哎扣了。
晚上和斯文败类型男霍道夫约饭。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有订西餐厅给张日山找不痛快,而是挑了一家做湘菜的私房菜馆。只这一点就不知道比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来协会找事的九门人强多少。
张日山先举了筷,算是领了这份情:“霍少有心了。”
“霍少不敢当。”霍道夫垂眸,看不清眼神。恭顺的样子,唇边笑意却微冷,“我……呵,于霍家?无足轻重。”
话虽这么说,却听不出半分妄自菲薄的意思。
“锦上珠对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张日山却好像是这么理解他刚才那句话的,“迟早我会改口叫你一声霍老板。”
霍道夫大大方方地看着他,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
张日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出来的话却极具煽动性:“可能将来你会把锦上珠的规模,做过宝胜,甚至穹祺。但你始终也只是霍老板。可如果——”
他的停顿来得猝不及防。一直盯着菜的江北莱忍不住把目光转到他身上。
如果?
“……什么意思?”
道行终究比不过张日山的霍道夫,岿然不动的形象愣是被敲开个缝。
“成为‘霍会长’的机会,”张日山平静地说,“我给你亮在这儿。”
旁边罗雀坎肩表情亮了。
他此言一出,江北莱也吓了一跳。张日山是不在意会长之流的头衔没错,可九门毕竟是佛爷托付给他的……他是老糊涂了吗要撂挑子?还跑到国外来找接盘侠?
“吴邪的计划是什么,你心里有数。至于你要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这不是约定,而是赌局。大家都在赌。想分多大的蛋糕,你要自己争取。我来,只是为了争取你。”张日山说完站了起来,“今日多谢款待,告辞。”
江北莱:“……”
你们点一桌子菜是为了讲话有气氛吗,这么铺张浪费不太好吧。
“……就这么走了?”
“兹事体大,他应该好好想想。逼的太紧对大家都不好。怎么,热闹没看够?”
她说的是饭,他说的是霍道夫。鸡同鸭讲,讲不出个逻辑。江北莱决定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反正这边饭店这么多,一会儿去哪不是吃:“兹事体大,有多大?”
“送命的生意。”
“……我看他不像要钱不要命的人?”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魔障。九门的所作所为虽没能如愿置他于死地,反削得他一身傲骨,可……”
仇还是不共戴天的仇。
“你呢?”张日山还剩半截话没说完,忽然问她,“我很好奇,你的魔障是什么?”
“……”
沉默。张日山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因这一句话眼眶通红。
江雪经历过什么?除了父母常年不在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看她平常从未为此苦恼。
“……我想我弟弟了。”
“……你哪来的弟弟?”
“所以是骗你的。”
张日山皱眉,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问:“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江北莱挣了一下,没挣开:“……这怎么好告诉你呢,”她别过脸,“……张会长。”
不明状况的坎肩:“会长把江雪惹哭了。”
罗雀:“……”
坎肩:“我看他是不太会哄女孩子,尹小姐是不是也经常生他的气啊?”
罗雀:“咳。”
坎肩:“哎,你不舒服啊?怎么了,是不是水土不服?”
罗雀:“……没有。”
我求求你了,你可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