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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县下雪了。

纷纷扬扬飘零的雪，一片缠着一片，夹杂在凛冽的寒风中，沿着火车隧道呼啸而过，吞吐所有的声音。

住在县最北边的女人叫何若春，是个俗气至极的名字。她抱着双肩，坐在屋前被雪水浸湿的石板上，痴痴望着白雪茫茫的马路，抬起手接住那些从天而降冰冷的花，嗫嚅着：“下雪了，冬青。”

屋内的男孩不过八九岁左右的光景，偏偏眉眼生的漂亮，眉似远山，眼如深海，长得就像那挂在墙上照片里的男子一般。他早慧，心疼若春，便抱了一床绣着牡丹和鸳鸯的毛毯跌跌撞撞向屋外的何若春走去，搂住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妈妈，别着凉了”

何若春转头，恍惚望着男孩，他与记忆深处赵冬青的那张脸慢慢重合，一瞬间失了神，哑着嗓子唤他：“冬青。”男孩眼中失了笑意：

“ 我不是他，他早就走了。”

她终于不再唤他冬青，想起那些遥远的时光，只是低头捂住脸，泪水便掉了下来。

“山长水远，他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