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我们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眼镜男狐疑的看着我,但看是个女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关总。
眼镜男对着那人说:“关总,我这就回聚会里去了。”
那个人点头:“下次再喝。”
眼镜男连连说好,然后消失在这里。
看他有些醉意,尤其是长得也不错。这样丢在大街,应该会被其他人捡走吧。
但我又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我问:“你朋友真的会来吗?”
那个人突然笑了,他说:“商场策略懂不懂?”
这个策略真是烂透了。
他说:“谢谢你啊。”
“那我走了?”看他吐得也差不多了,我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他却忽然请求说:“陪我走一段路醒醒酒可以吗?”
他语气真诚。
也是,应该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在外面这样醉得那么狼狈不堪。不像我,想醉还不敢醉!我都混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你还能走?”我又问。
“能走。”他说着,支棱起身子,缓缓的走着。
我走在他侧身前面,他走在我侧身后面。
两人的影子时不时靠在一起,他走得有些蹒跚,我打算等等他。回头的时候,他已是满脸的泪。
这些时候可以感觉到一个男人脆弱的灵魂,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
我别开眼不去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没事吧?”
他沙哑着说:“没事。”
然后,一个男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泣不成声。
那一刻我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都是些什么?
成年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奔溃。
连哭都要隐忍着吗?
我说:“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笑你。”
他哭,我就给他递纸巾,然后我也偷偷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我心中苦闷,可也是愿意找一个陌生人在那人面前放声大哭,也不愿意在朋友面前偷着哭。
他看见了,笑我。
我也看着他笑。
他情绪好转,醉意渐退。
他问:“你不怕我是坏人?”
我说:“怕。”
他点点头好像表示这个是正常人的回答。
我说:“大哥,你以后要是不喜欢应酬他们,不要理他们就是了。”
他点头。
我看得出来,这个肯定不是他哭的原因。我也不会多问。我说:“那我走了,你小心点,城里有些女人也会劫色。”
他塞给我一张名片,说:“以后你要是想哭,换我给你递纸巾。”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同意。
然后,我们都心照不宣的离开了。
喝过酒,也哭过,心里也是畅快不少。
其实我内心不知道江婉欣是不是真的不会怪我搅乱了她的生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圣人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我。她说不要太内疚,可看见她疯魔般的痛苦,内心也如刀割一样伤痛。
出于内心强烈的愧疚感,倒是希望她能痛痛快快地骂我一场打我一场。而不是现在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让我看着她努力活得很好的样子!
或许,不该继续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这样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毕竟我们都太脆弱了!
找到新工作之后,尽快找地方搬出去。
或者离开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