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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风起

天下野望

  至从林凡有了宅院以后,关岚便成了护院,并不跟随林凡到处走动。

  第二天清晨,关岚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公子,审将军来了。”

  “知道了,我稍后就到。”房内传来林凡的声音,不过一刻的时间,穿戴整齐的林凡走出房间,身后的陈婉儿笑颜如花的望着他,目送林凡走出了庭院,消失在眼帘。

  “承平,听说你身子不适,可还好。”见到林凡走了过来,审配迎了上去。林凡看见他带来的物事,笑着回礼道:“正南兄太过客气了,只是夜里受了点寒,没有什么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凡便吩咐身后的关岚说道:“等下你陪夫人去看看下人,宅子太过冷清,她住着也会不适的。”关岚点头应命,接着林凡又吩咐了一些细节,这才随着审配离开府邸。

  “贤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愚兄。”审配赞美着说道。审配是个直人,他不会因为恭维而特意说出适合场合的话,所以他的赞美是出自真心,可是却让林凡心中无故烦乱起来。也许是愧疚吧。

  两人走到东街拐角处,在不远就能到达宣明殿,周围禁军多了起来,很多街道都已经封锁和戒严。

  由于这次宴会规模庞大,所以前来的士子名流都非常多,一路之上有认识林凡和审配的,都上前来打过招呼,林凡也是一一回礼,与他们闲聊着,不知不觉,林凡身旁就相随了十多个人,其中不乏天下闻名之士。

  在往常,田丰和沮授才是河北士子的中心。可是今日,林凡似乎有取而代之的意味。迎面而来的双鬓花白老者,身穿黑色素袍,刚毅的脸庞没有任何笑容,两道剑眉如同刀削斧劈般斜插入鬓。他的眼眶微陷,显得休息的不是很好,可是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的直视前方,周围一切的喧闹仿佛与他毫无瓜葛。

  “田别驾!多日不见,可还安好!”林凡身边有人认出了眼前之人,连忙上前打招呼,不过田丰却连眸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鼻孔轻轻“嗯”了一声。那人见自己被如此轻视,羞愤不已,甩了甩衣袖自讨没趣的走了回来。见他如此狼狈,周围人竟然再没有一人上前与田丰说话见礼。

  “田别驾,别来无恙。”林凡拱手,他从田丰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虽然田丰注视着他,但林凡却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什么变化。他是那么的平静,他的眼眸更像是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涟漪。

  周围众人知道林凡与田丰之间的矛盾,见林凡上前,纷纷以为林凡必要被数落一顿。可让人意外的是,田丰竟然走到林凡近前,嘴唇蠕动,他的声音很小,周围士子无一人听得清。

  “林凡,以你之才,不逊于曹操帐下的程昱、贾诩之流,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辅佐刘备这个欺世盗名的小儿。”

  田丰的话说完后,林凡表情惊异,他后退了三步,莫名的看着田丰说道:“田别驾说的是哪里话,主公任用凡于微末,凡自当效以死力,怎么可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田丰见他的样子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只身一人向宣明殿走去。或许林凡在装腔作势,但田丰心中明镜,林凡也在间接的表达自己心意。

  刘备在林凡遭遇困苦的时候给予他信任,委以大任,将自身的命运都托付给了他,林凡感动之下自然要效以死力。可惜这等人物终于是敌人,林凡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有理,士为知己者死罢了。

  “这个田元皓!怎的如此不近人情,难怪主公疏离他!”这是刚才自讨没趣那人在林凡身旁说的话。他想让林凡为自己说上几句公道话,不过林凡没有理会他,径直走着,在他身前几十米外的距离,就是田丰孤寂而又坚毅的背影。

  士为知己者死……田元皓啊,但那个袁绍,会是你的知己么。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生也好,死也罢,如果没有信念作为坚持,长命百岁又能如何。

  “林校尉!我正要去寻你呢!”

  “哦?”林凡见来人二十左右岁的样子,身着银甲,腰间悬着三尺青锋,眉舒目朗。这员年轻的小将军面对袁绍帐下重臣时不亢不卑,又显得彬彬有礼。诸多名仕纷纷向他拱手还礼。

  林凡虽然深得袁绍器重,却也不敢轻慢,急忙上前说道:“原来是淳吉小将军,我这便随你前去见主公。”说罢向周围随他而来的人抱手说道:“诸君,主公有召,凡先走一步,便失陪了。”

  “主公事情要紧,承平且去。”

  林凡随着淳吉快步向宣明殿走去,在路过田丰身边的时候,林凡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而田丰仿若未觉。田丰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就好比他的步履依旧坚定,不曾动摇。

  淳吉似乎察觉到了林凡的视线,他笑着说道:“我最敬重的就是田别驾,少时父亲曾带我求学与他,结果被拒绝了。不过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化过,世人皆为利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但只有别驾始终如一。”淳吉看了一眼林凡,这使得林凡心中一跳,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锐利的眼光。

  淳吉是河北大将淳于琼的次子,自小就拜访名师,细心培养。在淳于琼投靠袁绍之后,袁绍为了安抚淳于琼,不仅仅赐予他高官厚禄,更让他的孩子成为手下重臣。其中这个淳吉最得袁绍喜爱,统管着袁绍亲军。

  袁绍为献帝建造的宫殿只是做了一个雏形,只有三座宫殿真正完工,宣明殿便是其中一座。若是有什么重大会议,或者是宴会的话,都会在殿中举行,这昭示了袁绍勃勃野心。宫殿说是给献帝建造,可实际上真正享用的是他自己吧。

  由于有淳吉相领,而且林凡也是宣明殿的熟客,所以守卫并没有询问,直接将他放了进去。在殿门外,林凡看见了沮授和刘备两人在交谈,至于许攸则站的远远的,好像将两个人当做瘟神一般。

  “竟然是沮监军和刘别驾,别来无恙乎。”|

  见林凡来了,沮授凝视了一会,随后抬手笑道:“承平来的好快,咦?这不是小淳将军吗。”

  “见过沮监军,见过刘别驾。”看见淳吉到来,沮授恍然,想来是袁绍相召,所以林凡才来的如此快。

  沮授的目光何等锐利,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看见了,当林凡走来时,刘备的神色流露出一丝热切,只不过他隐藏的太好了,哪怕是林凡本人估计都不曾察觉。这样的对手实在太过可怕,他可以将自己的心性隐藏到如此地步,这就是枭雄之姿,丝毫不会比曹操差。

  也许是见到自己被冷落,站在远处的许攸冷哼一声,似乎在自言自语,带着浓浓的不屑说道:“奸臣当道啊,整个宣明殿只传唤了两个人,剩下的那个人就是郭图。真没想到,像是我和沮监军这样的智谋之士也要等在门外。”言语中并没有提到刘备,天下闻名的刘玄德在他的耳中,根本就不配与他并提。

  刘备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沮授却是抬头看了许攸一眼,似乎在思虑什么也没有开口说话。林凡冷笑一声,甩袖进了宣明殿,眼中的凌厉哪怕是沮授都有些感到冷意。

  这个许攸,平日里就狂傲自大,听说上一次将林凡气的失了常态,看来此事不假,见林凡的神色,只怕他要设计对付许攸了。许攸虽然多智,但他为人却甚是贪婪,恐怕会被钻了空子。最主要的是,许攸与林凡相对,可以结为同盟。

  想到这里,沮授走上前去,口中说道:“子远,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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