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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论战一

天下野望

  十日之后,由简雍做了两家的媒人,登门向甄家提亲,请求迎娶甄家的小女儿甄钰。在简雍递上林凡的生辰八字后,两家共请郑玄为这门亲事开八字,定离合。当然,这些只是走下过场,两家子女早就已经情投意合,林凡在河北只身无亲,所以只好邀请简雍来帮忙了。

  林凡不是冒死直谏的铮臣,对待袁绍他也没有归属之心,哪怕袁绍对他礼遇非常,甚至送了一座宅院给他,并拜林凡为奉车校尉,将军府从事。林凡手中虽然没有军权,这个校尉也只是虚衔,但却引得无数人羡慕,其中就包括文丑。

  颜良这个人林凡仅仅见过一次,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粗壮汉子,林凡没有结交的手段,因为这个人的心中,袁绍的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甚至要高出自己的性命。不过这种人也是有私心和欲望的,他的欲望来源于对功勋的渴望,还有袁绍对他的认同。所以每次领命,他都要和文丑相争,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不过也不赖,因为林凡经常碰见两人一同去吃酒。

  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守备中的曹操终于有了行动,由夏侯渊亲率虎豹骑扬鞭过河,竟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强插进袁绍军的驻地腹部,并且兵锋直接杀到了黎阳。几千骑兵自然不可能攻城拔寨,他们来的目的只是炫耀武力,其中站在黎阳大营下的夏侯渊更是狂笑着吼道:“袁本初!你不是将林凡小儿比作郭奉孝吗,那么就来试试看他有没有这等能力吧!”

  夏侯渊的话传到袁绍的耳朵里,袁绍登时将身前的桌案揭翻,怒目拔剑高声喝道:“唤沮授,颜良,文丑,审配,郭图过来,给我整军!给我整军!我要灭了曹阿瞒这小儿!”

  “主公!万万不可!此乃曹操的计策,莫要轻易行军啊!那曹操的虎豹骑来去如风,此时早已经不知了踪影!”

  袁绍怒火攻心,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反驳他的言语,一脚将那个文士踹到一边,以剑指着他喝道:“田元皓!给我滚!”

  “主公!”

  “来人啊!将他给我拉下去,扔出府门!”

  袁绍走回座位,瞪着田丰被侍卫带了出去,心中的怒火才总算是平复一些,他收剑回鞘,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眸中偶尔绽放出凶戾的光芒。

  ……

  林凡今天是来拜见袁绍的,所以早早的就过来了。当他来到袁府门前时,却是见到堂堂翼州别驾竟然被关在府门外,此时的田丰鞋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着双脚,披头散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从容和儒雅的样子。

  “主公啊——主公啊——请您听丰一言!听丰一言!”田丰嘶干力竭的呼喊让林凡心中冷的厉害,这就是袁绍帐下智谋之士的后果。而恰恰相反,像是郭图逢纪这等专营利弊的小人,反倒受袁绍信赖。

  “田别驾!”林凡唤了一声,急忙走上前去,将田丰扶起。

  田丰扭头,见来人是林凡,田丰急忙拽住他的胳膊说道:“承平,你也是洞明时事之人,主公因为曹操的事情怒火攻心,想要尽起大军南下,阻止主公!此战打不得!打不得!”

  “别驾……”

  “拜托了!”林凡只有哀叹一声,向田丰一揖,说道:“别驾的风骨让凡敬仰,凡尽力而为吧。”

  田丰目送林凡的背影,随后仰天长叹。他田元皓至从服侍袁绍,哪日得过清闲。田丰抚着自己的头发,四十多岁的他鬓角就已经雪白,原本秀逸的面貌已经显得苍老,他的身子骨并不是很好,焦急之下脸颊浮出了病态的红晕。

  “田别驾?你这是……”过了大概一刻钟,颜良和文丑策马而来,见到田丰狼狈的样子惊愕的问道。田丰在河北名望很重,谁敢对他失礼?可是如今这衣衫不整的,到底是怎么了?

  田丰面露苦色,对两人拱手行礼却没有多说。颜良和文丑是袁绍信任的战将,指望他们两人去给袁绍分析时事,出谋划策,那也太天方夜谭了。

  见田丰没有回答,两个人相视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他,结伴进了袁府。

  又过了一会,沮授也赶来了,沮授看见田丰的样子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听到曹操耀武扬威的消息,沮授明白,以袁绍的心性肯定会下令南征,当刚直的田丰触怒了袁绍之后,他如今的凄凉与落魄也就不足为奇了。

  “元皓。”沮授唤了一声,田丰听闻走上前去,他嘴角上带着苦涩的笑容,田丰没有说话,沮授心中也知晓田丰的用意。扶着好友日渐消瘦的身体,沮授说道:“主公仗兵甲之利,粮草之丰,威望之重,从未将曹操之流放在眼中。元皓,我也只能尽人事吧。”说罢沮授径直进了袁府。

  林凡刚踏进袁绍的府邸后,见到了火气依旧没有消散的袁绍,他倒是笑着拱手说道:“恭喜主公。”袁绍听后冷哼一声,道:“不知喜从何来。”

  “曹贼取死之道,主公大军如同泰山压下,这曹贼区区数万兵甲,怎能抵抗天兵。”袁绍听后,嘴角这才抹上了笑容,他心中的火气也消失了大半。这才是他袁绍需要的智谋之士,审时度势,有胆略为自己谋得胜利,而不是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三思”的。

  他袁本初麾下谋士如雨,非要靠田元皓这个老顽固来为自己谋划么。

  “参见主公!”颜良和文丑也走了进来,他们两个在袁绍军中地位很高,曹操的事情早就知道了,心中正憋着一股火,想要挥军南下,为主公铲平这个跳梁小丑呢。“主公,请让良亲率先登军!擒了曹操,回献给主公以解心头之气也!”

  “杀鸡焉用牛刀!颜将军护卫中军就好,区区小贼,吾一力平之!”文丑立刻将颜良的话接了下来,一旁的林凡见状暗自一笑,看着两个武夫在那边吵嘴架。而且,袁绍也喜欢看这一出,他手下的将士们,可以为他取得胜利,争相参战,只要不当场打起来失了礼节就好了。

  颜良听到文丑的话后斜眼瞄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某率领先登这么多年,哪一次的战役不是冲锋在前,为主公斩将夺旗,上一次的失利是某没有料到那区区几千骑还算是精良。至于文丑将军,纵然曹操麾下虎豹骑比不得先登,可败你不成问题。”

  “你!”文丑听后气的跳了起来,指着颜良。“来来来,我们先分个高下!看谁厉害!”

  颜良没有再理会文丑,他治军极严,先登军无论遇到何种战役,从来都没有后退的人。他与文丑交好,是因为勇力相当,意气相投,却不代表颜良承认文丑统兵打仗的本事。

  见自己麾下的爱将暴怒的样子,袁绍心中的火气终于消散,他笑着走上前去,亲自将两人分开,拍着文丑的肩膀说道:“将军勇武,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与曹孟德相交甚久,知道他这个人奸猾狡诈,诡计多端。将军不惧他的骑兵,可却容易中了他的计啊。这个……承平,你觉得如何。”

  “主公所言极是,文丑将军是个直性子人,心中藏不住事,很容易被曹贼所诈骗。相反颜良将军成熟稳重,可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

  “林校尉谬赞了。”颜良抱了下拳,算是对林凡称赞的回礼。

  文丑则撇了撇嘴。“言下之意不就说我是笨蛋么。”

  林凡微微一笑,这文丑还真是直肠子,自己知道笨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四人相谈正欢,大概又过了一刻钟,门外忽然响起的声音,使得原本心情不错的袁绍皱起眉来。

  “主公!沮授参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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