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太多的悲哀放在一起之后,就麻木得不会悲哀了。
很多人都问过我跟路适是什么关系。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上学,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在我失去听力之后,我们住到了一起。
可我想他对我的感情只有 内疚和同情。
陈西籽.把你泛滥的同情心收起来吧路适
陈西籽.我不需要。
像我这种执迷不悟还偏执地护着自己自尊的模样在你看来很可怜是吧
我也觉得自己可怜。
他直直地盯着我,眼睛里的似水柔情像是能把人溺死。路适你还在为给我解释些什么啊,我明明没在听啊。
我木讷地转过身,脚步一轻一重地走出门。
“路适你千万别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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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在黯淡的路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唯有我与人不同。
天桥上是空无一人。夜里的冷风好像直直地刺进我的骨子里,被玻璃划破的脚底留下深深浅浅数个血印。
没有原因我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开始痛哭。可我甚至听不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哭声。
后背突然被人轻轻一拍,我抬头,双眼的肿胀不适只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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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陈西籽.我 听 不 见。
他呆滞在原地,我揉了揉眼,向他伸出手
陈西籽.你扶我起来。
他点头。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对着这个陌生男人说
陈西籽.你想说什么,说慢一点我能看出来。
他摇摇头,垂下眸子刚好看到我受伤的双脚。然后好像没有思索就跑下了天桥。
哦离开前他说
江穆.你等着我。
几分钟后他又跑了回来,明明在清冷的夜晚却冒出满头大汗,他从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大大小小的药瓶摆在地上,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
喷雾渗进伤口是里刺骨的疼。
他认真地给我包扎好伤口,又小心翼翼地帮我穿上他刚买的鞋子。
陈西籽.谢谢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两个很深很深的酒窝。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抓住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掌心写下两个字
“江 穆”
然后他用嘴型告诉我
江穆.我叫江穆
江穆.如果下次再遇见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哦下次不许不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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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那个很黑的夜里我也没发现身后转身离开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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