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枋弥……见到我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梦里男人的脸遮掩于烟雾中,声音又如同失了真一般模模糊糊。又是这样的场景,甚至更恐怖些,你耳边刺啦刺啦是铁棍拖地的声音,踩在地面一下又一下的脚步离你越来越近,可偏偏前面又是被困在车子挣扎哭喊的金泰亨。
你从梦里惊醒,冷汗直冒,几缕阳光漏进房间也不感到安心,你大喘着气许多才平定下来。
拽过被褥坐起来,打了通电话,还没等人大声,铺头盖脸地问:“金硕珍我梦见闵玧其了,怎么样,一切都谈妥了?”
“你是才醒就给我打电话吗,我正要去找他,陪着金泰亨等待好消息吧。”
金硕珍说完挂掉电话,你反而右眼皮突突直跳。
——
昨晚
田柾国撑着伞走在寂静的巷子里,最后在长长的斜坡前停下,他望向前方,一阵风吹来,他瑟缩身子,一只手环住身子,表情闪过一丝不耐烦。
突然啪得一下不远处的路灯灭掉,一个男人站在底下,穿的又是一身黑。
田柾国眯眼睛反复确认路灯下站得有人才敢试探地喊道:“闵玧其?”
那人不回反而增添了他的底气,田柾国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又格外坚定。
“闵玧其,我知道是你。”
被喊的人知道躲不掉,低声回。
“做什么?”
“我就知道只为以我姐姐的名义才能约你出来。”
田柾国面对半个杀过人的闵玧其反而胆大,撑伞逐步走近他,一双眼睛在夜里格外亮,闪烁着未名的光。
“玧其哥,这一年过得还好么?”
这句问好迟了一天,闵玧其以为他会从田雅口中听到,他以为出狱迎接的会是她。
阴沉的天气与四方窗户无不同,闵玧其想。
“关你屁事,赶紧回去,我坐过牢有案底离我远点。”
“我知道,”
田柾国张了张嘴,伞下的那张脸漂亮,仿佛是温室豢养的花,又柔弱,轻轻一折就断。可他终究不是。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离我跟姐姐远远的才好,尤其是我……一点一点都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田柾国握着伞柄的手抬起,露出鄙夷的神情。他那么漂亮就连这样看人都十分有味道,可心底却比灯下要黑许多。
“拿着我姐的钱滚吧。”
啪得被甩在地上的信封映入闵玧其眼前。他悲哀,他埋怨,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憧憬着出狱后的生活。
人种上坏的种子就永远坏字当头。飞溅的污水落在裤脚,连同信封一起斑驳,如同他往后的人生,没有尊严,没有梦想。
可是……
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他是坏的前提才行。
闵玧其是铁骨铮铮,他活着的二十几年里从不信因果轮回这一说,可就在他服刑期间对那一套伦理道教却豁然开朗,猛地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低头,拾起了信封,厚厚的一摞足够他生活许久。掂够份量,用手抹去还未渗透的污渍,连头也不抬。
“永远不见吧,田柾国……如果你是真心说得话,那就不可能了。”
田柾国愕然,对上被鸭舌帽遮住的人脸竟觉得骇然。闵玧其看到他的反应笑了笑,露出粉嫩的牙龈,一双眼睛沉静得不像话。
他把信封重重地塞进田柾国的怀里,伸手拽上田柾国空出的手避免二次掉落。
“今晚你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嗯……也可以当我死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
“到时候,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下定论也不迟。”
现在闵玧其相信陷害他的人一定会得到报应,而期限就是从他出狱开始。
他会亲自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于一年前的车祸。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