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米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她到莫城,梦到在莫城见到的人,经历的事,直到最后入土。奇怪的是周围仍旧无比熟悉,男人女人还是原来见过的人,只是穿得贵气很多。
“方米……”
她睁眼,暖橘的水晶灯绽在天花板,身处在馨香的被里。从睡梦中恍回几秒,才清醒过来。眼球转动,停留在坐在沙发上的金泰亨。
“叔叔?”
疑问发出声,所触及的视线外还有一个趴在他脚边的人。方米努力想要辨认是否,却在看清楚地毯上的嫣红后猛地打了个冷颤,坐起身子。
“叔叔……”那人脑袋后漫出的血叫她惶恐不已,颤手相指:“是怎么回事?”
金泰亨将她的神情捉摸心底,露出的笑意不抵眼,分明渗了阴戾。尤其是走进来的几人将那人粗鲁地揪起,以鼻青脸肿的样子对她。
“方米,你可看清楚了,是否就是他将你迷晕的?”
迷晕……想到这,她后知后觉害怕,冷汗流下,揪住身下的床单仍无法消退那种惶恐的感觉。
金泰亨似乎不是等她回答,在看向被揪起的人时脸色冰下来。
“把他好好带到莫城去,这只狗到时候可要好好用。”
“是。”几个人将他拎出,房间里原本就静,又如这么一事,静得瘆肤,胳膊上泛起鸡皮疙瘩,只剩她和金泰亨还有地毯的血。
金泰亨这么一番举动下来,方米只觉坐在那里的哪是什么善类,只是她被蒙蔽罢了。
一直以来的沉默都是脆弱的伪装,轻轻一撕开就露出獠牙,如蛰伏的狮,时刻紧着你的喉咙准备撕咬。
“睡了一天了该饿了,一会粥就会送过来。”他又恢复笑吟吟的表情,同方才的他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紧抠的手指泛白,让她感觉到疼,方米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我说过会保护你,自然就不会放过他。”金泰亨不忘安抚她,走近,揉了揉方米的头,沉吟着,又郑重其事地说:“这次是意外,抱歉”
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轻声:“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也无颜面对闵先生,希望你能原谅我……”
方米一时五味陈杂,不知是该埋怨还是不计前嫌。金泰亨肯向她低下头道歉也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当然,这也是他的职责尽失。
“………………………………我……”
方米本就怀着龌龊的心思,如今他如此真诚,叫她良心发现,竟无地从容起来。
“既然这样,你就向我提一个要求,现在想不到不要紧,期限是一辈子,什么都可以。拿这个来抵我的失职,获得你的原谅,”金泰亨看向她:“你看怎么样?”
“真的?”
“真的。”他伸出小指:“做一个约定,你来规定。”
“好,”她搭上小指,两人勾住,紧绷着的身体松弛下来,也不再惶恐金泰亨突如其来的转变,只一心一意想着条件,好像无形中接住了金泰亨抛来缓和气氛的橄榄枝。
“如果你不遵守的话,下辈子就变成一只小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