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溪

风和日丽。

抬头望一眼碧蓝碧蓝的天，看见了淡淡的云痕，惊觉原来天空也是有容颜的。

看着天空腆着脸，旁若无人地舒展云眉，我不语，只是笑。

刚刚高考完的我，是否心情有些太过轻松。

悠悠步至校门口，没有人接我，我伸手进校裤右侧的口袋，摸到公交卡。

“余莫默。”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不用回头，我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肖澜。”我说。

“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来人走至我身畔，“你不担心高考成绩吗？”

“不，我只是因为对未来成竹在胸。”我扭过头看她明澈的眼睛，“即便高考落榜，我也算好了将来的路。”

肖澜的脸很白，她的眼睛又大又乌亮，神采动人。怪不得是校花。只是诸如此类八卦之事我也只是耳闻，不感兴趣。

肖澜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被学校里的人说成是`像清溪一样的女生’，明明你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看透的人——”她悠悠扯长了音调，然后仔仔细细打量我片刻，就好像是头一次认识我，“就比如我，到现在我也没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笑:“怎样的人，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叹:“好吧，那么，有缘再见。”

笑着转身，不留余念。

就这样，告别了在这所高中唯一略微熟络的同班同学，我挤校门口的116号公交车，燥热而拥挤的车身缓缓驶离这个我付之三年的学校。

“下一站，市第一中学.....”

也许是再也不会听见的声音。

别了。

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人唤我“溪流”了。

也不会再有一个略微跋扈的校花，在我耳畔指手画脚了。

明明是很好的事情。

可为什么，在车间一片与同学寒暄的喧闹中，我还是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