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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江澄x原创女主  蓝家三小姐   

六.初遇

魔道之离泫去

后来,魏无羨想想,他和蓝忘机关系不好,追本溯源,大概要从他十五岁那年和江澄--起来姑苏蓝氏听学的那三个月算起。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地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当年,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

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摆摆手:“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已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一名少年兴奋得手舞足蹈:“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那名少年立刻蔫了。这位是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是以聂怀桑虽敬重他大哥,却最害怕聂明玦提起他的课业。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道:“谁?蓝启仁?”

“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名为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而那个女儿蓝泫也是个惊世奇才,礼仪品行丝毫不必她那两个哥哥差,相貌也极出众,且实力强盛,十几岁时便一人拔得夜猎头筹,让蓝家好好出了一次名,这仨让蓝家甚是享有盛誉,想于蓝家联姻的世家不等蓝紃洢成年就踏破了门槛。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又看向魏无羡:“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昨天....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过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头都大了,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未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晚:“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讪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震惊道:“你真嚣张!”

魏无羡挑眉道:“蓝湛身手不错。”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识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不过说起蓝湛,你们谁见过他妹妹啊?”

聂怀桑道:“哦,你说那个那个蓝家独女蓝紃洢?”

魏无羡咋舌:“是啊是啊,虽说肯定比不上师姐温柔贤惠,但世家第一-仙子的芳容还是想一睹为快啊!”

“切!”江澄白他一眼,“蓝家男女修划分地界,禁止见面,那蓝紃洢又是深居简出,能见着才怪呢!”

“是啊,别说在男修地界了,像什么世家清谈盛会之类的也少见蓝紃洢参加,啧,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上几眼这蓝家的规矩也不算什么了。”有人附和道,

“唉江澄,你说我们哪次能不能瞧上那

位仙子一眼。"魏无羡捅了捅江澄,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觉得你还是想想要是遇上蓝忘机怎么办吧!”

“唉!都说了,蓝忘机他不可能.."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扇漏窗门,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的山羊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的传统来看,绝对也不丑。只可惜他周身一-股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

唉,真不知道这如此迂腐的蓝家是怎样教出蓝紃洢那等美人儿的,

魏无羡正想着,蓝启仁就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了一地,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在座少年个个听得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大惊:“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兰室外的郁郁碧树,“譬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十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这蓝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或者顺序有误。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心道:“原来这老头冲我来的,叫他的好学生一起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他道:“我有疑。”

蓝启仁道:“讲。”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大惊,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畏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未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道:“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容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他刚出兰室,就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他正估摸着要不要去后山逛逛看看有没有山鸡可打,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公子在兰室所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话语空灵,到像极了个女娃的声音,魏无羡饶有兴趣地去寻那声音的来头,却见一戴着白色斗笠着蓝家校服的人从树后站了出来,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魏无羡顿时就来了兴致,居然在学堂时间能遇上个蓝家弟子,这可比一个打山鸡好玩多了。

“难道不是么?把怨气为我所用难道不是方便至极?”

“那公子怕是要为百家之敌。”

蓝家人是个个都这么正经嘛!

“为百家之敌嘛,这个我还需要想想。”

“呵,”

那人淡笑一声,仿佛颇为鄙夷,

“邪魔外道,操控凶灵而不令其安息,残忍至极。”

啧,想不到这位少年慈悲心还挺强,再逗下去估计得和那蓝启仁一般拿书砸他了,

“唉唉,谁说我要走邪门歪道的,蓝家人未免也太冤枉人了吧,我就只是说说而已。”

边说着,魏无羡还无辜地眨巴两下眼睛,那少年斗笠下的脸庞抽了抽,没有回话,

“诶,我在兰室怎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

魏无羡凑到那少年身旁去,想要看清那少年的面貌,那少年却转身避开,魏无羡只能在原地抱着肩头颇为轻佻看着那少年,

“你难道在偷窥我啊?”

那少年闻言,淡淡一抬头,斗笠罩着的眸子定定地盯着魏无羡:

“并无。”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这位兄台,难道蓝家的家教就是见面不报姓名?”

“蓝...木兮。”

“蓝木兮?”

魏无羡将这名字念了几遍,又凑了上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哟,你这名字可有意思。”

蓝木兮嘴角抽了抽,转过身把魏无羡满是戏谑的猥琐笑容挡在身后,

和魏无羡说话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人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想来昨晚敢犯宵禁的也就是他了,

“木兮还有些私事,就不与公子多作交谈了。”

说完,急匆匆地快步离开,

“切,我又不会吃了你,走这快做甚?”

待那背影还未走远,魏无羡连连挥手,放开嗓子吼:

“诶,那个谁蓝木兮,听好了啊,我叫魏无羡,云梦江氏那边的!”

那身影却似没听到般匆匆消失了,

不待一会儿,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找着他。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右手撑腮,一腿支起,另一腿垂下来,轻轻晃荡。下边人指着他道:“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

“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反应过来,脸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咬着草,贼兮兮地狡黠一笑:“有问必答,叫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

“唉唉不谈这些了,”聂怀桑摆摆手,“魏兄,我跟你说啊,刚才我们过来时候看见一个好奇怪的蓝家弟子!”

“见面不打招呼就算奇怪了?”江澄抬抬眼,

“诶!这个不算不算!虽说蓝家人这样确是奇怪得很,但江兄啊,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弟子的校服与蓝忘机穿的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是啊是啊,还戴个斗笠,脸都看不到,声音还怪尖的,到像个...像个...”

“像个女娃!”魏无羡跳下墙头,闻言,立马想起了刚才那个“蓝木兮”,

“哪里来的女娃!”江澄一打魏无羡的脑袋,“这蓝家可能让我们见着女修?应该就是个没长开的弟子罢了。”

“也对啊,况且就那么一个行礼的时间那人就提个木盒走了,也就一晃眼!”

“啧,真是怪啊!”

魏无羡摸摸被江澄打过的后脑勺,问道:“那人是不是叫蓝木兮?”

“蓝木兮?”聂怀桑摇摇扇子,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是,他给我们行礼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的,魏兄,你认识他?”

“嘛,也谈不上认识,”魏无羡摸摸下巴,“就你们还没来那会儿,他和我说过几句话,哟,还差点跟我吵起来!”

“可没听说过蓝家有这么个弟子啊。”一名少年挠挠脑袋,颇为困惑,

“哎呀哎呀还说那些干嘛!”聂怀桑又把视线转向魏无羡,“不过,魏兄,蓝老头好像对你各位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道:“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我又没骂他,老实答而已。”

聂怀桑想了想,竟流露出羨艳向往之情:“其实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金丹,像我这种天资差得仿佛娘眙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而怨气是都是那些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那多美。”

所谓金丹,乃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在修士体内结成的一颗丹元,作储存、运转灵气之能。结丹之后,修为突飞猛进,此后方能愈修愈精,攀越高峰,否则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修士。若是世家子弟结丹年纪太晚,说出去都颜面无存,聂怀桑却半点也不觉羞愧。魏无羡也哈哈道:“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澄警告道:“够了。你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笑道:“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走这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跟我出去打山鸡。”

江澄甩他一个白眼,斥道:“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氏家训。他家家训太长,由蓝启仁一番修订,集成了厚厚一个集子,《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四。魏无羡吐出叼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家训干什么。不抄。”

聂怀桑连忙扑过来:“我给你抄!我给你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求我的?”

聂怀桑道:“是这样。魏兄,蓝老头有个坏毛病,他....”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魏无羡心知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木之下,正远远望着这边。他人如玉树,一身斑驳的叶影与阳光,目光却不甚和善,被他一盯,如坠冰窟。众人心知刚才凌空喊话喊得大声了些,怕是喧哗声把他引过来了,自觉闭嘴。魏无羡却跳了下来,迎上去叫道:“忘机兄!”

追着他叫:“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那身衣带飘飘的白衣在树后一晃,瞬息去得无影无踪,摆明了蓝忘机不想与他交谈。魏无羡吃他背影,讨了个没趣,回头对人控诉道:“他不睬我。”

“是啊。”聂怀桑道:“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你啊魏兄,蓝忘机一.般...不对,从来不至于如此失礼的。但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像,还挺好?”

魏无羡道:“这就讨厌了?我本想跟他认个错的。而且就他这样,心情好?”

江澄嘲笑他:“现在才认错,晚了!他肯定和他叔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胚子,不屑睬你。”

魏无羡不以为然,嘿声道:“不睬就不睬,他长得美么?”再一-想,的确是长得美,又释然地把那点撇嘴的欲望抛到脑后去了。

“含光君今日身体多有不适,故对各位公子或有失礼之处,木兮在这里向这位赔礼了。”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哟呵,正是刚才那名少年,可惜还是看不见脸,

“诶,蓝木兮啊,你和那蓝湛是什么关系啊?”魏无羡堆着笑凑过去,手悄悄地伸过去想要揭下蓝木兮的斗笠,“还有,你平白无故戴个斗笠做甚?”

蓝木兮毫不客气地打下魏无羡的手:“木兮小时得过一场热病,自后面上便留有疤痕,若是展出来,有碍观瞻。”

“哼,”魏无羡摸摸手,悻悻回到江澄身边,“不给看就不给看,打我手又是做甚。”

“木兮还有些私事,就不叨扰各位公子了。”

语毕,就悠悠移走了。

蓝忘机今日心情确实是挺好的的,至于为什么好,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就是一众人与蓝木兮见过后去寻魏无羡那一时间,“蓝木兮”已经提着木盒静静端坐在蓝忘机面前,取下了白纱斗笠,

那斗笠之下,却是一张绝美之颜,只需嫣然一笑,便揽了半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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