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岑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她不死心的查看了一下回重庆的航班,最终还是关闭了订票小程序。
回不去看什么都白搭。
许侨出来得比她早,开了车在外等她。
姜岑在充足空调的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张真源的电话。
她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好似要被融化了的柏油路,听到了电话那段传来的声音。
从拨号到接通整个时间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他手速怎么那么快……
“是……是到机场了吗?”
“我现在就去接你!”
电话那端伴随着说话声响起的是悉悉索索奔走穿鞋的声音。
“不用了。”
“不用接了。”
姜岑急忙出声,赶在那边传来按电梯声音前打断了他。
“临时有点儿事,我今天回不去了。”
“还是下次吧。”
“行,没关系。”
“那我一会儿就跟妈说一声,下次也一样的。”
张真源倒是没问缘由,只是比刚接通的时候说话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我……”
姜岑总觉得应该还要再说点儿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总是显得格外单薄,她挑挑拣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边的空气好似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姜岑被这气氛禁锢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借着工作的由头干脆掐断了电话。
见姜岑的表情不太好,许侨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路上静悄悄的。
任谁碰见这样的事都会心情不好的吧……
——与此同时——
张真源盯着被挂断了的电话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收回了电梯摁键上的手。
两三点正值热,从屋里出来带的一身凉气很快就散去了。
房子并不在楼顶,可走廊里还是燥得厉害。
他站了会儿,正准备回去,却一低头看到了自己散开着的鞋带。
修长的手指绕着柔软的绳带却怎么也系不好一个蝴蝶结。
忽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看去,只见一道三四厘米长的刮痕像个呲着嘴大笑的怪物。
刮痕并不深,但周边还沾着些辣椒,那股子辣味刺得手腕开始生疼。
姜岑喜欢吃辣来着,但又不喜欢饭菜上沾染太多的辣椒粒和花椒。
他就把辣椒切得细细的。
切了好长时间了。
姜岑喜欢吃红烧排骨,唯独她妈妈做的那个味道。
没结婚前他就缠着学做了。
这还是第一次做给她吃。
看来……还是没有机会啊……
他出来得太急,公寓套间的门都没来及关。
姜母来关正好看到蹲在门外电梯口的人,一下子心里明了。
“她是不是又不回来了?”
“忙忙忙,整天都是忙。”
“让她忙去,正好我带回来的好东西全都留给你。”
“快进来吧,外面还挺热的。”
“进来睡会儿觉,你好不容易才休息几天的。”
姜母絮絮叨叨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招呼着他进屋。
“哎,好。”
张真源小声应了一声,趁着她转身的功夫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把脸。
却不想脸上又沾染上了辣椒,一双眼睛辣得红红的,眼泪直流。
“哎,别用手擦,别用手擦……”
见状,姜母三步并两步把人拉进屋,找了干净的毛巾细致的在他脸上擦着。
“我记得你吃不了辣,那晚上咱们就别放辣椒了。”
“要不然伤着胃怎么办……”
见他好些了之后,姜母才放开了手。
“把手洗干净啊,要不然一会儿又沾脸上了。”
在不住的唠叨声中,张真源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
他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手,可是伤口还是太疼,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他眼角的红还是没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