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

“师兄，你会如何处置？”樱策问。

　　“师兄，你若一味的纵容，师弟担心日后会生事端。”樱策的担心也是樱泽的担心。

　　樱策回到朗逸轩后，樱泽便去了绘的住处。

　　“兄长，你许久没有来撷朱院了吧。”绘就知道有向樱泽摊牌那一天，只是来的好突然。

　　“兄长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几日神君择选，怕是很忙，不能常来。”樱泽原本也不打算说破禁术的事。

　　念绘只能吸取灵气，没有神法也不会威胁什么。樱策本想提醒着什么，见此也不多说了。

　　绘一直等着樱泽的审判，像是审判卿萝一样大声的吼他。

　　可是没有。

　　“兄长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绘语气平和，不露悲喜，但也少了往日的调皮。

　　“呃……过半月就是你的时辰了，兄长想……”樱泽哪次问的不是“你想要什么？”

　　“兄长，我什么也不想要。”绘每次都能说出一大堆东西来，这次他什么也不想要了。

　　樱泽没有话说，小坐一会儿就离开了撷朱院。

　　撷朱院，采撷红豆以慰相思。

　　樱泽走后，绘倚在软塌上，抚摸着他的青鸟，兀自出神。

　　“兄长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兄长说出来，自己就可以大声的告诉他，我不像你，我要给亲人和爷爷报仇……

　　不知道为什么一坛酒下肚还是这么清醒……

　　樱泽心里堵，他不会像绘一样大口灌酒，无非是忙碌起来罢了。王书已下，不得不从。

　　也没有哪一个神殿像祭水神殿一样，偌大的神殿，只有两个活人，一群木头人。

　　“师兄想要怎样选拔？也不知这一届神学子弟的能力如何？”樱策在选完神君之后就要离开，浪迹天涯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樱策想为师兄做一点事。他拟了两份考核内容及其细节，拿去给樱泽挑选。第一份考核五项，除了最基本的武力和对几大古卷内容外，还加了悟性的考核。第二份考察内容较为繁复，武力，认知，天分，悟性，定力，胆量都要考核。樱泽选了第二份，关卡只有三关，若能顺利通过就有机会参加樱泽亲试，樱泽显然没有把武力放在第一。

　　“我这次只选拔十人，所有的人都可以参加，不一定要在官学子弟里面选。”樱泽说道。

　　“师兄，这也太少了吧，祭火神殿有各级神君一千人，神女四百人;祭风神殿有神君七百，神女五百;祭雷神殿也有神君五百，神女二百。”樱策想再怎么也要招个百八十人。

　　“那就先招十人，三年后在让他们各自做主，自己收弟子吧。”樱泽本不喜欢吵闹的，他清静惯了。

　　“兄长，那我们发布告示，告知天下。再让其他的师兄师弟帮忙选拔如何？”

　　“就依你的意思办。贴告示十天。”樱泽一月后开始选拔大会，各神殿得知后都表示这也太急了，底子弱一点的人，还没有赶到就结束了。

　　樱策召集了原来的师兄弟们，也算有些日子没有聚了。

　　绘带着一群木傀儡去王城贴了告示，樱泽担心他有什么花样，用显影咒盯着他。

　　绘贴到王宫前，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过来把他赶走。绘被侍卫推搡着摔在地上，他爬起来眼里凶厉，回头望望就没再管。

　　他的仇人就是里面王位上的那个人。仇人踏着亲人的血，在里面荒淫度日。绘捻诀，一条黄狗疯了似的冲向四个侍卫，那四人手中的戟戳了那狗四个血窟窿，绘捏捏拳头，再也没有回头。

　　樱泽看到绘慢慢走到王宫前，然后再走向最繁华的东市，他最常去的地方。他的背影看起来落寞孤独，像是离家的游子，听见他乡有人吹箫，而沧桑无助，又像犯了错被惩罚的小孩，一个人生闷气。

　　罢了，让他去逛逛也好。

　　这次绘什么也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带回来，两手空空，长衣荡荡。

　　不几日，几位师兄弟到了，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感叹流年，一转眼绘都这么高了，真是翩翩美少年，玉树临风前。

　　绘换了白色半臂交领长裳，安静的听着他们谈天论地，故作镇静成熟。

　　樱泽看着绘心事重重，整个人丢了魂一样。

　　禁术的事，樱泽樱策都没有再提过。

　　樱策知道，樱泽是不忍心的。

　　瀚书阁的傀儡也换了，樱泽花了一天一夜将所有的禁卷禁简都挑选出来，念咒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