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林“我先下去探探情况。”
沈洛儿“你小心。”
许道林走下石梯后才发现这石梯并不长,只是中途拐了个弯,导致上面的人看不真切,误以为深不见底。
地底的空气很干燥,他刚落地没几息就感觉浑身闷热。
在石梯末往右上看,有个铜盏,许道林摸到有根蜡烛,于是将其点燃,地底的逐渐明亮起来。
他这才看清,几步之外垒着十余个箱子,不消费劲多找,一眼就看见了每个箱子左上的奇花图。
上面传来声音,他转身一看, 是沈洛儿下来了。
许道林“看那,是不是你说的奇花图。”
沈洛儿定睛一看,果然是!顿时心下大骇。
沈洛儿“怎么会这么多?”
她上前几步,突然皱起眉。
沈洛儿“好重的味道,这是……火药味?!”
她怔在原地,浓重的火药味搅乱了她呼吸的节奏。许道林快步上前,打开其中一箱——黑色沙子状,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又接连打开好几箱,皆是一样的东西。
统共十五箱黑火药。
看这地洞大小,再放下二三十箱还绰绰有余,再看这十五箱摆放的位置和姿势,想必不久前这个地洞大概是差不多被填满的。
昨晚的货物均来自于此,这个铁匠的院子底下,竟藏着这么大批量的火药!现下还运出了两船!
这批火药来自于哪,是谁所制,将运到哪去……细想越觉毛骨悚然。
沈洛儿“以我们二人之力,断不能拿这些火药怎么办。我明日就启程回京,将此事告知父亲。”
许道林“嗯,我也这般想。”
许道林离开前又看了一眼那十五箱火药,眼神晦暗不明。
二人将院子复归原状,而后一同前往沈洛儿所住的客栈。
客栈掌柜正在打瞌睡,沈洛儿带了个人回来都没发现。
许道林已经取下面具,丸子见到他时吃了一惊,但沈洛儿也没多说,她便没多嘴,只把热茶端进屋,然后退下。
沈洛儿“朱仲咨不惜杀害沈老夫人也要销毁那账本,定是因为那账本里头是火药的交易数目。蓝铁匠家的火药和朱仲咨的账本都与奇花图有关联,难道长霖县的火药还经朱仲咨之手?”
许道林“有很大概率是这样。”
姓朱的不但贪墨财物,还私藏火药将其运送出去,实乃大罪。
沈洛儿“那批火药会被送往何处?”
许道林“既然是从蘅蕖往长霖,又经海运……那只能是往北了。”
往北去,是一些岛国和毗邻的番国,但这些国家与南方做生意的机率都不大,更别说火药这种军/事物资。
沈洛儿“莫非是运往京城?”
许道林不置可否,但他复杂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沈洛儿的问题。
若是运往京城,那事可就更大了!
这绝非朝廷钦点所制的火药,送到京城里去,怕是有人要生是非。
今夜无风,闷热异常。沈洛儿热汗直流,手帕都被浸湿。
沈洛儿“看来我得抓紧回京。”
沈洛儿“那你怎么办?”
许道林“我再留些时日,追踪接下来这十五箱火药会被运到哪儿去。最多十日,十日后我便到京城找你。”
沈洛儿“嗯,那万事当心。那李先生说不定已经盯上你了,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许道林想起早上塞黑衣人腰带里的那封信,没忍住笑了声。
许道林“这倒不用担心,我已透露自己是江湖人士,而且我打算时常换个居所,他未必盯得到我。”
沈洛儿点头。
他们二人的关系在西南王府中就已经缓和了,如今再次相见,沈洛儿觉得她对许道林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想到西南王府,她忽然想到许道林说过他曾被人追杀一事,于是问他此次出行途中是否遇歹人。
正事说得差不多,许道林那股子懒散不正经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戏谑地瞧着沈洛儿。
许道林“沈姑娘如今会担心在下了啊。”
他的突然转变把沈洛儿打得措不及防,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软和下来。
沈洛儿用帕子按按鬓角的汗水,剜了他一眼。若不是二人男女有别,她真会把帕子丢他脸上。
许道林“不必担心,我此次出来出了我师父和大师兄之外无人知晓。我让大师兄对外称我因劳累过度重病卧床,需修养个十天半个月,那帮人估计还蹲在山上大树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