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一章

不知昏睡了多久，等我再度醒来窗外已是细雪纷飞，暗沉的天空让人感到压抑。我坐起身，发现是在璇玑宫，还没等我坐稳便听到了润玉的声音：“繁霜？你醒了？”

声音里满是欣喜。

润玉此刻一身缌麻孝衣，眉宇间的哀伤被欣喜掩盖。他坐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有几分困倦。

“我……昏迷了多久？”我开口，才发现喉咙有些干涩，说完一句话竟忍不住咳嗽起来。

润玉见了连忙给我倒了杯茶水，放到我的嘴边，细心地喂我喝下。清冽的茶水润泽了喉咙，这才舒服了些。润玉看我没事，将杯子放回桌上，边说着：“你已经昏睡了一年有余了。”然后盯着我，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疼惜，“你为何这么傻？为何要替我挡下红莲业火？”

“我本是修习水系法术，还有极寒之冰护体，受红莲业火也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反倒是你……”我顿了顿，默默地在心里补了句，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你可知我这一年来有多担心？每日都会想起你为我挡住火焰的那一刻，那一刻我心都碎了。我好怕，怕你醒不过来……”润玉抓住我的肩膀，替我将额前的秀发拢至耳边。

我有些惊愕地听着润玉说出这些话。

“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润玉叹息了一声，紧紧抱住了我。

润玉的怀抱十分舒适，他身上带着一丝清凉，抚慰了我体内的热气，安适的让人生出一丝睡意。

再度醒来时我却坐在一张凳子上，窗外已不再是满天飞雪，而是连绵的阴雨，天空还是阴沉的令人喘不过气。

“繁霜仙上，您怎么还坐在这？再不走就要误了良辰吉日，天帝要怪罪了。”一位仙侍进来，看见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有些担忧地说。

“良辰……吉日？”我颇为不解地问。

“可不是嘛。天帝陛下特地选了这个日子成婚，若是耽误了，指不准怎么生气呢。”

“成婚？谁要成婚？”

“自然是仙上您啊。”

我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我身上穿的是大红的喜袍。喜袍做工精细，花纹栩栩如生，头顶是精致的凤冠，巧夺天工。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九霄云宫了。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片红色。耳边锣鼓喧天，夹杂着许些龙鸣之声，还有众仙家贺喜的声音。

“一拜天地——”

我不知道怎么地，只是呆呆地行礼。

“二拜高堂——”

我甚至不知道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夫妻对拜——”

在我与他靠近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转瞬即逝。那一瞬间，我居然有些想流泪。

“入洞房——”

我好像被牵了线的木偶，被控制着坐到了榻上。

“繁霜。”

这个声音让我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是，润玉的声音。

润玉接着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知道吗？我见你的第一面是你在桃花林被追杀的时候。那时你比现在还冷漠，你的眼神好像能杀死一切敌人。”

他轻笑一声：“你手握辰宵，剑法精湛，凭一己之力就击溃了数十名敌人。你一身白色道袍在落花之中，竟比落花还夺人眼目。”

“你那日为我挡下红莲业火，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锦觅，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润玉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缓缓地揭开我的盖头。

我看见润玉清秀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下一秒，一个冰凉柔软的物什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有些苦涩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