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定

村里人突然发现，这几个小子真的是突然之间更懂事儿了。这段时间他们除了送饭就没有进过李奶奶的屋，渴了就在门口瓮里舀一瓢水。就这样洪飞他们每天都要去后山背来一筐筐土，在李奶奶的院子里和成泥用来填堵李奶奶家老土坯房子的缝，去老井打来水灌满瓮，锄干净门口菜地垄间的草，同时也在填补他们自己内心喷涌的负罪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李奶奶让李二牛抱自己出来在在门口躺椅上晒着太阳。洪飞端来早饭的时候，李然、李三也都刚到，李然急忙去屋里搬来凳子放在李奶奶右手边，洪飞把早饭慢慢放在凳子上急忙撒开手捏着耳唇，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烫，手指头都烫耳朵。

李奶奶笑着看着这一幕，伸手拉着洪飞的手给他的手指头吹气，一边吹一遍问“还烫不？还烫不？”。一股内疚感瞬间涌上洪飞心头，泪水差点冲出眼睛。“奶奶，不烫，一点都不烫。”李奶奶想着点点头说；“快开学了吧？马上都是上高中的孩子了！哎，这一晃呀！又是小20年过去了！你向阳爷爷走的时候也就比你们大一两岁，我这一等呀，一辈子就等过去了！唉！人老了，没用了，以前走30多里地去官屯赶大集一天一个来回呢。现在打个水都能摔个半死哟，嘿嘿，人老了又没用又啰嗦。三儿，你去奶奶屋里枕头底下把那个蓝布包给奶奶拿过来。”

“哎，好嘞！奶奶。”李三应道。

不一会儿一个蓝色的粗布包出现在李奶奶手里。这个布包洪飞看的很真切，可能是经常拿来拿去的关系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在布包中间依稀可以看到缝着有一对鸟，洪飞觉得这应该是鸳鸯。李奶奶看着鸳鸯眼神突然更柔软了。打开包50的、20的、10块的卷起的很多钱，洪飞觉得得有7 800。李奶奶颤抖的拿出来6张50的，10张20的,10张10块的放在腿上，把剩下的钱叠整齐放进布包里。拉起洪飞的手说；“穷家富路，去外边上学要吃好点，用工读书。你看看你爸爸，你爷爷他们就是没有上过学才给人打工一辈子，你爸一年也就回一次家。以后学业有成了当个老板，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别像你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向阳爷爷一样，一走就是一辈子。”说完把钱放在洪飞手中口中喃喃道“去吧，去吧”。

洪飞不想要的，但是他知道不能拒绝。看着李奶奶被眼泪浸湿的皱纹，他突然想到“也许，李奶奶早就知道了。”

他用力撰着手里的钱，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他要给眼前的老人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