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地牢深处,有一间只有皇家贵族才有资格探视的刑室,向来都是关押恶贯满盈的死刑犯,守卫不可谓蚊蝇难飞,也担得上固若金汤四个字。
此时地牢里囚禁着的,既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杀人狂魔,而是这个王朝的丞相,洛熙。
洛熙曾是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的传奇,十六岁便官至丞相,辅佐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帝王,在时局动荡,佞臣横行的情况下,坐稳了帝位。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不重要,稳定了朝纲也就相当于避免了战乱,所以洛熙成了百姓口中的天人丞相,几乎被视作神明。而他,也因此成了众人口中的草包皇帝,成了天下的笑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向城低低笑了一声,反正,人现在已经落到他手上了不是吗?
墙上沉重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一个人,那人身形修长,并没有换上囚衣,身上交错着鞭打的伤痕。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脸偏向一边,淹没在了混沌的黑暗中,脆弱的脖颈却暴露在外,因为不常晒到阳光,白皙到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搏动。
啧,真的让人很有凌虐感啊。
向城上前一步,抬手扶正他的脸。洛熙缓慢的睁开眼,眼神依旧是失了焦的,恍然看见穿着玄色衣袍的帝王,以为回到了旧日时光,低声道:“阿城?”却几乎说不出话来,胸前的伤口刺痛,将他拉回现实。
他眼神恢复清明,神情也变得淡漠,这面具却终究因为刚才的失神变得有些不稳。向城凑上脸去,在他唇角印下一吻,洛熙条件反射想要躲避,可他现在哪里躲的开,手足上的锁链发出哗啦一声响,将他欲闪避的身子束缚住,加上这几天受的苦头,他浑身绵软无力,只好被动的接受了这个吻。
潮湿柔软的唇相贴合,却并不多做停留,而是一路向下吻去,脖颈,锁骨,胸膛。白皙的皮肤因为吮吸浮现出了道道暧昧的红痕,洛熙发出压抑的喘息,但是在向城听来,与最强效的催情药无异。
他的手指划过洛熙的腰际,撩起他的衣摆,探向更为隐秘柔软的部位,随着向城手指的动作,洛熙不知什么时候揪住了他的衣襟,用力到骨节都有些微微发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却也不是抗拒。
向城似乎笑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自己衣襟上的那只手掰下来,反扣在掌心,送到唇边吻了吻。洛熙看着他,目光隐隐又有些涣散,也不知在想什么。
向城察觉到在洛熙体内的手指有了明显的湿润,便抽出来给他看,暧昧地附在洛熙耳边,道:“几天不见,原来丞相已是这般想念我。”洛熙闭了一下眼,又想偏头不去看他,脸马上就被扳回来,陷入另一个深吻中。整个人被抬起,同时身下一阵无法忽视的异样感传来。
“呃…”洛熙难受地缩了缩,眉间深深蹙了起来。
……
许久,向城慢条斯理地捡起扔在地上的衣袍,重新穿好,平日被人伺候惯了,此时的动作略微有些生疏。然后他摸索出钥匙,将束缚住洛熙的铁链打开。
洛熙疲软的身子失去支撑,措不及防向前倒去,向城接住他,抱了个满怀,难得略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点笑意。
“你要放我出去?”洛熙的声音因方才之事有些沙哑,伤口也疼得很,无力挣脱,也就由着他抱着。
“原本丞相若是喜欢在这里,我们可以多待些时日。”向城单手环抱着他,另一只手梳理着洛熙的长发,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可是丞相失踪数日,他们一个个都来向朕要人,若是再不让丞相出面,那些人怕是要闯进皇宫来活撕了朕。”说完后他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洛熙身上,替他拢好,遮住鞭痕及吻痕。
洛熙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听不出来向城是否在开玩笑,若是,玩笑的意思又有几分。最近一段时日,洛熙越来越看不清他了,就如这次莫名的下狱,尽管他被称为千古第一相,也不可避免地因这阴晴不定的帝王有些头疼。当然,身子也有些不适……
向城微微松了手,就听怀中人道:“今日你为何着黑衣?”他顿了一下:“无甚,随意挑的罢了。”然后他就先一步踏出那个牢房,向外走去。
洛熙跟在他身后,看着向城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还是教导皇子们课业的先生时,那个穿着玄色衣袍,沉默寡言的孩子。
其实他自己当时也没大向城多少,只是早慧而已。
地牢出口,向城身边的大太监常德已在马车旁候着了,见帝王终于带着丞相出来了,连忙掀起车帘。可是两位上车后就没了动静,没指定目的地他也不敢擅自决定。
正在常德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主子时,车内终于传出了声音。却是丞相大人似是咬牙低声道:“回去再说……这里不行。”于是天底下第一金贵的主子开口了:“回宫。”
之后两人又没了声。
常德坐在车外一颠一颠的时候还在想,主子到底做了什么才惹恼了好脾气的丞相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