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凤凰飞得还算稳健,没让我在袖兜里滚来滚去,只是路途俨然遥远了些,我扒在里睡了两觉醒来,方才觉着耳边呼呼风声停下,想是到了。
摆渡人这位公子可是要摆渡?
旭凤正是,麻烦老人家了。
摆渡人公子站牢了,袖兜里的仙子也抓稳了,老夫这就开船喽!
旭凤嗯~袖兜里的仙子可是抓稳了?
怎的一个两个都发现了?
我滑出袖兜化了人形,抬头一看,拍手道:
白芷灵哎呀!昨天夜里怎的睡错地方了。实在不巧得很,不巧得很。
凤凰勾了勾唇角,将手背到身后去便不再踩我。我嘿嘿一笑,四下看了看,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向前行,两岸之间深不见底,煞是奇异。
我刚伸出手去,却不知被什么大了一下手,吓了一跳缩了回来,却原来是根凤羽敲在我手上。
旭凤这是忘川河,你若不想喂了河下幽野鬼便站稳了。
白芷灵呵呵……
摆渡人老夫守这忘川河十来万年,第二次见着如姑娘词般绝色。
摆渡人犹记两万年前曾来过个女子,问老夫讨一捧忘川水。那女子生的容颜倾国,行路间步步生花,面容诚然绝美却神情凄苦,不若姑娘你这般明媚无邪。
白芷灵后来呢?
摆渡人后来?后来岸边追来个锦衣公子,急急将那姑娘手上的水打翻入地,两人争执后,那姑娘竟纵身一跃要跳入忘川,那锦衣公子急了,发了疯似的将那姑娘拦回来,之后两人便齐齐消失没了踪影。
摆渡人可见是被情所困啊!
摆渡人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
魔界的天空血一样嚣张而鲜艳,绿幽幽的冥火在四周飞来飞去,鬼影重重,我抖了抖,细着嗓子道:
白芷灵那个……凤凰,你等等我……我……我怕鬼。
前面凤凰总算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嘴角笑着,哭笑不得道:
旭凤你一个妖精怕什么鬼。
我想了想,也对哦。再想想,也不对,我可不是妖。
中途,凤凰使了幻术将我们两个都变换了模样,身上的袍子也都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与我道:
旭凤你要是随着我也行,只是今日起在魔界你便是我的贴身侍女,随侍左右,我便保你不被鬼怪抓去。
我想了想我已经做过他书童了,贴身侍女无甚区别,便诺了。
魔界里面热闹得紧,街上走来走去的妖怪虽有大致人形,但总归身上要多出点什么,火拖条尾巴,或顶对犄角,看得我目接不暇,不亦乐乎。
“这位魔爷,买条尾巴吧。都是新鲜的,装上准保叫人瞧不出真身!”
白芷灵这尾巴倒是不错,不知有没有耳朵呢?
“有的有的。”
白芷灵我要这个兔耳朵!
“妖娘好眼光,这兔耳朵可是照着那广寒宫玉兔的耳朵变换的。”
正待要走,小妖急着唤道:“妖娘可还没付钱呢?”
白芷灵钱是什么?
“我替这妖娘付了。”
我转身,就见了一个着了身玄色衣袍的妖怪牵了只鹿冲我微微一笑,随即的还有锦觅。呵呵,真是魔界处处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