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走了,去上班啦,你下课了给我发短信,我来接你~”赵云澜说着拎着他那个非主流的柳丁包,就往外走,喀嚓一声把门关上了。
沈巍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笑了笑。在大门关紧的那一瞬间,那一抹笑容瞬间收了回来。沈巍往后踉跄了几步脚步有些不安,那失去了血色惨白的手撑住了桌子。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上划过,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擦拭它们只能任由它们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桌子上。
他双手颤颤巍巍地摸出了手机,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字母,打出了几个字“地府有事,要走几天,勿挂。”
打完过后,长吁了一口气,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把自己裹进一团黑雾里,消失在了原地。
赵云澜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特调处的那群人讨论最近偷寿的案件。接到沈巍的短信,他就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给沈巍打了个电话,想问清楚到底怎么了。结果电话那边传来清脆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不知道为什么,沈巍这次连原因都没给自己清楚就离开了,赵云澜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大偷寿的鬼魂已经找到了,在这个小瓶子里,你看看怎么处置吧。”
林静说着递来了一个小瓶子。
“这个鬼魂,找个阴差吧。”赵云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盯着手机上沈巍的短信,仿佛能看出花来。
听了赵云澜的话,众人便纷纷忙活起来,点了一把纸钱,又烧了一寸香,贴了一张符,不一会儿一个东西就冒了出来。
“令主召见本差可有何吩咐?”它声音极其阴森,仿佛就像刮在耳朵里面,听了让人浑身打寒颤。
“侬——这有个鬼魂,你们拿去,地府要保管好,这种东西还是少上来的好。”
“有劳令主了。”有人还说着,纸糊的嘴角裂出了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像是奉承一般,袖子一卷,就把纸灰带走了。
“哎——等等,今日斩魂使可有去地府,那边出什么事了?”赵云澜叫住他。
“嗯,地府最近并无什么事情,斩魂使大人刚才小的确实是碰见了,不过看起来神色不太好。看样子向登寒阁那边去的。’阴差唯唯诺诺的答道。
赵云澜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跟阴差才亲自去地府找沈巍一趟,看看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地君殿前
“你别给我支支吾吾的,说沈巍到怎么了!”赵云澜一把抓住摄政官老头的领子。
“这——领主,小老儿实在是不能告诉你啊,我要是告诉你了,大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少费那些屁话,你的命,老子给你包着,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你要是不说的话,不等沈巍把你斩了,我就先把你弄死!”
“这——但是后来大人要是问……”
赵云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快说!”
摄政官有些担忧地往赵云澜的方向望了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本身就是鬼族出身,但是被您,强行将了神格,所以现在是非鬼非仙的地位,如果要成圣,必定千年会有一次劫。这样九九八十一劫方可成圣。”
“你的意思是他历劫去了?”
“正是这个意思。”
“他要是不想让我参与,我就不参与,可是你们干嘛都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令主有所不知,鬼族的劫便是在81个时辰内,吸光81幽畜血,可是大人虽然生于鬼族,却从来不与那些东西有一丝沾染,自然不会去吸。可是在历劫的时候,所有生灵都会回归本性,所以说,大人越强抑着自己对鲜血,生气的渴望,越是痛苦。而每过一个时辰,这种痛苦就会加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几千年之前大人的能力旺盛,但是因为,最近把生命力分给您,身体状况日渐下降。恐怕这次是要比之前更加难熬一些,至于大人去了登寒阁是因为那里是地府的灵气汇聚之所,我想他应该是希望,能用天地灵气压制住自己身上的戾气。我这么说,令主可明白些了?”摄政官老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可真是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试探的看着赵云澜。
只见那人脸色铁青,从摄政官开始说话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直到听见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默默的把拳头握紧,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带我去。”他用极低的声音压抑着自己的语气。
摄政官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愣了一会儿。
“快点带我去!带我去——”
赵云澜忍不住发作了起来。把旁边那老头吓得一哆嗦,只好诚惶诚恐的,带着赵云澜到了登寒阁。
进去之前还嘱咐了一声“领主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赵云澜白了他一眼“我言而有信。”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那么人好似没有重量似的,赵云澜的手指,轻轻一点就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香气,魅惑得让人心里发颤,像是黄泉边上开过的花。
赵云澜也没管这么多,径直向屋里走去,看见沈巍正襟危坐着,像是入了定一般,一袭长长的黑发直至腰间,那双平时就入了画的眉眼,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有多了几分妖气。
赵云澜这事并没有被眼前的美人所惊动,因为他知道只有在沈巍虚弱不堪的时候才会不能控制自己的形态。
“沈巍……”赵云澜压低了嗓子,轻轻地唤了一声。
眼前的那人很快被惊动,如梦初醒似的睁开布满血丝眼睛,死死地盯着赵云澜,刚才面无血色的脸上突然青筋暴起,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角。“你怎么来了?”
赵云澜还是从颤抖的音中听出了几分的痛苦和压抑。
“我都知道了。你现在感觉……”
“嗯……我,我没事。赵云澜你快点离开!我……啊……”沈巍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赵云澜连忙感觉到了心慌,想凑近去看看沈巍怎么样。结果那人还没等他动身,并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逼近了他。
沈巍已经强行抑制过自己,自从赵云澜来,生魂的气息就一直围绕在他的身旁,他逼近赵云澜完全没有经过理智的思考,而是本能的想去靠近,不,更多的来说是想去吞噬。
他把赵云澜死死地抵在墙角上,一只手用力的钳住了他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用指甲,在墙上留下了一道白印。沈巍用仅残存的一丝理智,在控制自己,不去伤害赵云澜。
他咬牙切齿地凑近赵云了,低低的说“趁我现在还清醒,你赶紧离开,你快要把我逼疯了。”最后几个字很轻,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他本以为赵云澜会就此收手,转头走去。却不曾想他使劲力气,挣脱钳住他的手,一把搂住沈巍的腰,埋首在他颈边说“你难过的时候只会一个人扛着,我多想替你分担一点啊,你知道我心里难受。”说着解开了,两个扣子,优美的锁骨暴露在了晕黄的灯光下,混着淡淡的古龙香水的气味。
沈巍眼神渐渐迷离,突然一下变得猩红,赵云澜的举动,把他最后一丝理智都摧垮了。他把赵云澜抵在墙上 ,凑近那人锁骨的位置,用舌尖一点一点的舔舐着,仿佛这是饕餮大餐的开头。赵云澜顺从地扬起了头,把手按在沈巍的头上。
只是身下的那人舔舐了好久,却还是不用牙咬破那层肌肤。看样子还是有些顾虑,虽然已经变为鬼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些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能伤害这个人。
赵云澜见状,拔起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毫不客气的就在自己了,锁骨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冲破了那层肌肤脆弱的保护膜,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了出来。
空气中甜腥的气味,刺激着沈巍鬼族的本能,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头埋下去,汲取着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人的味道实在是太甜美,比沈巍之前年幼时吃的任何动物的气息都要甜美。他情不自禁的,用牙齿轻轻的啃噬着。
后来赵云澜,真的有些疼了,便轻哼了一声。那时候很小很小的声音,沈巍却听见了。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的赵云澜目光猩红,渐渐变得迷离,又渐渐变得清朗。
终于沈巍一把,重重地推开了赵云澜。大吼道“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鬼族有多么可怕?如果当时没清醒过来,你要是只剩一堆骨架怎么办!”
赵云澜闻言轻笑了一下,用衣服挡住了自己锁骨的伤痕“你连变回本性都舍不得咬破我,我才不相信你会把我吃掉。当然,咱们之前吃干抹净的那种不算啊~”
沈巍对这个人真是彻底恼怒到了极点,可是又打不得,骂不得,还害怕自己会伤害他,只好首先示弱“你先回家去,不就是渡个劫吗?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
听了这话,赵云澜马上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脸色,正色道“你自己一个人没事的?就你刚才那个表现,我才不相信你没事!沈巍你别想糊弄我,你想把痛苦自己一个人都扛着,我不知道吗?你总是这样,连让我为你分担的机会都没有!”
“云澜,这次的情况不同于以往,我们以后再慢慢说。”
“以后?你让我再等1000年陪你度一次劫?那下次是不是你又要说‘以后’沈巍虽然我瞅着挺二逼的,但是我不是傻子!你对我这么好,处处为我着想,可是我总是给你搞砸,为你添乱,你不能让我没有一个付出的机会呀,再这么下去,你也会累的,我也会乏的……”赵云澜说着,情绪渐渐转为了落寞。沈巍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刚想上前去抱住他,却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太过狼狈,嘴角还滴着血。他刚刚他前的一步却又退回来了。
赵云澜察觉到了沈巍这样一个举动,他立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沈巍。安慰似地抚摸着他的背“我希望以后在一起,我们都一起面对,你还有我……”
赵云澜气息再次围绕在自己的身旁,这一次沈巍没有反抗,只是先治疗好了赵云澜锁骨上的伤口。再找了颈边的另一处下口。
当然尖齿轻轻咬破肌肤,鲜血冒出来的那一瞬间,赵云澜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沈巍在那时,用手臂揽过了他的肩膀把那人拥在怀里。
当然,情至深处,就不仅仅是鲜血的交融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