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孤只是觉得慕珏笑起来真好看，慕珏以后要多笑笑。”

“殿下过奖了。”

呵，真是谦虚。明明可以一世倾城，却非要不断作贱自己，这一点，他和她还真有点像。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冬季是心灵的年轮。冬天，虽然十分寒冷，但是它有着无可比拟的温馨和希望。

雪花很白很白，白得那么纯洁。它们把大地变得也很纯洁很美丽。雪不仅仅使万物变得纯洁，也使人们的心灵变得像它一样美丽纯洁。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好戏,真像是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王国。马路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冰雪覆盖的世界分外妖娆。

玄月带着神秘缓缓升空，透过树枝映在一女子身上，这女子倾国倾城，明眸皓齿，画着彼岸花的眉心间带着忧愁，又不似忧愁，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又好似冷笑，魅惑众生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又犹如绝望，齐腰的长发随意的用白丝带扎着，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白纱衣随风飘动，这一身的白及她优美的舞姿加上月的照耀使这女子仿若一个仙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样神秘，那样纯洁，让人不想去打扰，也不想去玷污。

紫宸殿上笙歌曼舞，当年她就在这里为王后生辰寿宴上倾情献舞，风华的舞姿与倾世的容颜让人一见钟心。

那时林祗十一岁，对眼前的少女毫无兴趣，只觉她眉目清秀，身姿尚好，颇有些敬佩之意。

“殿下。”身边的小圆轻唤了他一声。

“何事？”林祗道。

“恕小的直言，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不错。嘿嘿。”小圆道。“殿下觉得呢？”

“尚好。”林祗道。

“我还以为殿下会中意她，您看王上那眼睛……”小圆道。

“去去去。”

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确实是一位佳人，林祗这样想着。不经意间他目光扫向他的父皇，嚱！父皇这眼神是没把母后放眼里啊！

父皇看着眼前这飘舞中的女子，眼里尽是痴恋与欲望，不知为何林祗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安于忐忑。他深知父皇是怎样的人，同为男子林祗年纪虽小，却能够看得懂那样的目光。

她本是一介优伶，应修身养性一辈子，奈何偏偏心悦于他。

“殿——下！”

“哇！小圆！怎么又是你，诚心想吓死孤吗你？”林祗顿了顿，又道：“你退下吧，孤想和独孤公子单独聊聊。”

“是。”

待小圆走后，独孤献带林祗来到温雨亭内坐下，自觉地开始沏茶。他余角撇过身旁的人，发现林祗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独孤献不禁有些别扭，许久才开口道：“殿下方才在思虑些什么？”

“慕珏。”林祗将独孤献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孤以后唤你‘阿献’可好？”

“？”独孤献有些不解。

“无事，想起一位故人罢了。孤以前也是‘阿娊阿娊’这样唤她的。”林祗顿了顿，又道：“阿献你知道吗？你的出现让我重新又想起她，她的一生也是卖艺维生，有着与你不同的亦是倾城倾国之颜。她练舞亦是宛若天仙下凡，若她不为伶，若她不生于乱世中……”林祗一叹，“我终是负了有心之人。”

“看得出她于殿下而言，于殿下之意。”独孤献道。

“阿献会不会觉得孤这样很荒缪？”林祗道。

“不会。任谁都会有个心念的故人。”独孤献接着又道：“她，喜欢殿下吗？”

“正是因为这个让她一走便是一条不归路。”

帅爆鸢哥我挺惊讶我写了一大半的回忆（凑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