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多年,说长不长,抵不过光年的距离。说短不短,她忍受过屈辱,体尝过苦辣辛酸,也饱尝过风霜飞雪。
她这一生,不知看了多少场飞雪,可她始终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那片雪花。
她的面色有些难看,明明是二月,雪神谷还处于冬季,她却汗流满面,看向他的视线模糊不堪。
“你中毒了?”他问。
二十多年了,他从未替她设身处地的着想,也只有这四个字,才在提示他们之间至少还有几分温情所在。她现在的状况,除了她又有何人知晓呢?
她终是守着情爱的囚笼,做了最忠实的囚徒。她二十多年的等待,求的只是他一个回眸。
“早就中毒了!”人到江河日下的时候,说出的话最无愧于心。
她的嗓音低沉沙哑,有些口齿不清。
他能从她嘴型辨别出她在说什么。他拉开她右手上的衣袖,一道极大的黑斑。
“忘尘毒?”
“对!早在二十多前,我就为自己种下了忘尘毒!”忘尘既叫忘尘,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未在记忆的洪流之中将你抹去。忘尘又曰无忧,可哪里又解了我半分忧愁吗?
只是苦苦的磨耗着人的心志罢了。
“可你身上的毒为何从未发作?”
她脸上缓缓露出一抹苦笑,“无情者无痛!”
“解药呢?”
他迫切的问道。
也许在她和虞如韫之间,他会果断的选择虞如韫,在她和梅曦君之间,他会果断的放弃她。她既知自己再怎么做,也无法唤醒他多年前早已死去的心,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他,自始至终,无怨无悔。
她闭眼,一滴眼泪滑落脸庞。
她老了,等得她连头发都白完了,可当真得不到他的回眸吗?
他所在意的,也只有解药。
“我带你去,在雪域冰潭里!”他们之间,僵持了好多年,最终还是她向他妥协了。
雪域冰潭,如其名,只是一个水凝结成冰的水潭,雪域冰潭的冰块多年不化,潭水深数百米,潭的四面围着十来棵挂满冰挂的树,树上的冰晶晶莹剔透,绮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最终落向冰面,不知踪迹。
单是冰层厚度就有几米来深,她站在岸上,看着冰层下面暗流涌动。
天很冷,冷得她直打哆嗦。
肆虐的狂风吹动着她白色的长发,无拘无束的迎风招展,她指向冰面上一个小水潭,说道:“解药就在那儿!”
他用了几成内力,拖起她的身体,掐住她的咽喉,他以为她是在戏耍他。
此时的靳灵琪,一个本来就很强势不甘落后的女人,已无任何反抗的余力。
拖起她的身子,就像拖起一张薄纸。
“我要的是解药!”
他的这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他收了手,靳灵琪落在地上,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解药就在那里!”
她是在玩他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有那个坏心思再敢去欺骗他,主动权还全握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