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对于霍雨婷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别看王伟帆是个相貌平平的男生，或许是因为人品够好，他女朋友长得很好看。调查询问的时候，漂亮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但是一直都很配合。由于莫歌初步认为凶手是男性，并且现场的证据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调查点放在了霍雨婷身边的男性身上。但是很遗憾，虽然霍雨婷长相清丽，但是她和王伟帆从高中就开始了恋情，一直以来在学校算是比较知名的一对神仙眷侣，并且霍雨婷在校内关系简单，只有几个好朋友，与男友以外的男性更是完全不接触，基本可以排除掉霍雨婷的前男友或者脚踩两只船的对象情杀的可能性。

线索又断了。

距离王伟帆的案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是他们的调查却遇见了瓶颈，这个案子无论从哪个方向上说，都好像差了点什么。重案组成立九个月没有案子，第一个案子就这么棘手，吕彦鹏简直要把头皮都抓破了。但是学校里反而很快就逐渐恢复了正常。毕竟林井大学几万学生，其中的某一个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对于绝大多数同学来说，不算一件影响很大的事情，毕竟无论别人是死是活，生活还是要继续过，地球不会停止转动。这个时候还会为王伟帆的死耿耿于怀的，也许只有王伟帆的家人，霍雨婷和重案组的成员了。

莫歌在警局不开会的时候，还是会回到学校上课，只是晚上不再住宿舍，而是回到警局去住了。这段时间莫歌总觉得林生很不安，莫歌刚回学校的时候，林生好几天都没敢跟他说话，到最后还是莫歌软磨硬泡，他们两个才能继续维持住关系。想想也是，林生这人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又亲眼目睹了莫歌被警察带回警局的样子，恐惧也是正常的。

只是莫歌在学校里总觉得芒刺在背，所有同学经过他的时候都要快走几步。

瞧瞧重案组这帮人干的好事。莫歌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暗骂。

自从王伟帆被杀，校内的一对神仙眷侣就此陨落，学校里面的情侣更加珍惜起了自己的爱人。小情侣们都很喜欢把夜晚的操场当成约会圣地，莫歌也喜欢在夜晚到操场转转，只不过他身边的人是林生。这天局里没什么事，莫歌一直在学校逗留到了晚间，临近午夜的时候。他和林生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完美混进了一对一对的小情侣中。

“莫歌，我一直想知道，那天警察把你带走干什么去了？”

十月末的北方城市已经很冷了，莫歌不是畏寒的体质，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和身边把自己裹成北极熊的林生形成鲜明对比。林生注视着莫歌，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的话。

“那天啊。”莫歌的头脑飞快运转，“你还记得我帮过刑警队几次忙吧？”

“对。当时局里好像还表彰你来着，我爸跟我说的。”

“他们这回也找我问，但是我没什么思路，他们就放我回来了。”

完美，既没完全交代也没完全编谎，剩下的就看林生是怎么理解的了。

林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咧嘴笑了，拿一只胳膊环着莫歌的肩膀。

“下回你早点跟我说嘛。靠，我差点真以为你干什么傻事了。”

“你傻啊，我要真的是凶手，你现在还能看见我？那你就得去牢里见我了。”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顺着跑道离开了操场。

“我得回家了，我妈该急了。”莫歌看了看林生，“陪我回夜自习教室拿下东西吧。”

一路顺着心理学系的学院楼往上走，经过某一间教室的时候，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光，莫歌看见了房间里面坐着两个模糊的身影，看姿势似乎是在拥吻。又是哪对情侣啊……

“诶诶？没想到有小情侣到这儿来幽会啊。”林生笑道。

“人家小情侣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莫歌赶紧拍了一下林生让他小点声。

“莫歌，咱们要不玩一个恶作剧？”林生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他凑近莫歌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想不想……假装查楼的保安吓吓幽会的情侣？”

“我靠，你有毒啊？”莫歌的眼睛瞪圆了，“要恶作剧你自己玩吧，别搞我。”

“那我试试了啊——”林生拍了拍莫歌的肩膀，随后闪身到门口叩了叩门。

“里面干什么呢！”他故意模仿着保安队长平时的声音。

但是房间里面的两个人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拥吻的动作。

“诶嘿，胆子还蛮大的……”林生一面说着，一面按亮了旁边墙上的灯的开关。

陈阙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午夜都没等到莫歌回来，一面骂骂咧咧这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里玩疯了，一面关上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但他刚睡下不到五分钟，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了。

“操你小子是不是又他妈的没带钥匙……”陈阙下意识以为是莫歌，张嘴就骂开了。

但是话音未落，他就听见门外传来的分明是吕彦鹏的声音。

“起来。林井大学心理学系大楼，命案。”

警车很快停在了林井大学的门口，陈阙下车的时候感觉有些晕眩。第二起命案发生了，又是在心理学系。会和上一起有关联吗？他这个时候突然对莫歌当时不祥的预感产生了肯定。况且，他不知道莫歌这小子是不是还在学校里，甚至他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否是安全的。只不过他的担忧很快就得到答案了，因为在他们走进案发现场的时候，早到达这里的一支队伍已经在了，其中一个刑警正在询问的，就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林生和他身后愣着神的莫歌。

“什么情况？”吕彦鹏走到那个正在问话的刑警身边。那个刑警对面的林生现在正浑身打着颤，一张脸吓得惨白，莫歌时不时拍着他的脊背安抚着，但是一双眼睛愣愣的，看上去更多的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惊诧的复杂情绪。

那个刑警指了指教室里面，吕彦鹏顺着人手指的方向向里面看去。

在教室正中央的一排，坐着的是一对情侣。两个人的身体被用绳索捆绑在一起，还僵硬地维持着拥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