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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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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看到我把尺子放在了茶几上，这才提了裤子，而后背着手时不时给自己揉一揉，小声道，“听到了。”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全当安慰，又温柔的问，“中午要吃什么？”

小孩转过头，竟呲牙冲我笑着说，“不想吃外卖，要吃哥做的饭。”

我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那种脸皮厚记吃不记打的人，刚挨过尺子却毫无委屈抱怨，足以说明了我们彼此间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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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打了他，就算我下手挺重的，我也没有给他上药的打算。

尺子被他随手拿到房间，放在桌子上，没有丝毫要收起来的意思。

小孩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算他再想赖床，也一定会准时起来，准时晨读，准时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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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的知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他来说，真的可以用零基础来形容。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他身边看他做题，一张卷子能空出大半。

若是讲过的题再错，我便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揍上三五下，再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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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投入，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晚上做卷子或是整理错题，他干脆都站着做，错了便挨打，再错再挨。

最开始给他定了三百分的目标，一套模拟题，总分如果不到三百分，差几分挨几下。

等他可以拿到三百分的时候，又给他定下三百三十分的目标，再后来三百五十分、三百七十分。

那段时间，他只要做了综合模拟，一定是要挨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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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他明明怕了，看到模拟试卷时的表情都快哭了，可他依旧不犹豫的拿起笔，依旧认真的做题，而后毫无怨言的趴下挨打。

我好几次看到老师改完试卷，他接过试卷的手都轻轻颤抖。睡前我推开他的房门，他便紧张地小心翼翼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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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的时候，他的模拟考总成绩可以达到三百八十分以上了，我看着他的进步，甚是欣慰。

小孩自己也明显的高兴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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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觉前，我拿了喷雾去了他房间。

他见我推门，还是本能的抖了一下，我笑了下，笑的很尬，笑的有些无奈。

“去，趴床上。”

小孩愣了一下，或许会错了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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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了笑，便一手揽住他，一手扯了他的裤子，褪到膝盖。

小孩急忙用手挡了一下，慌张道，“哥……哥，你……我……我今天，成绩达标了。”

我倒是没管他的反抗，直接将他按趴在了床上，当然他也没想真的反抗，不然我怎么可能按的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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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差不多二十天的日子里，他每天做试卷改错题读英语背知识点，便每天挨尺子的打，轻则三五下，重则十几下二十几下。

每次打完他都只是给他揉一揉，从没认真的上过药，如今看，真是惨不忍睹。

整个屁股上没有一点白皙的样子了，尺痕不知道叠了多少层，臀峰到臀腿处最严重，已经青紫。

怪不得这几天他上课都要站着上，想来是疼的坐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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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喷了药，而后认真的给他揉着伤。

“是哥不好，早该给你上药的。”这伤，真是叫人看着心疼。

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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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喷了药，而后认真的给他揉着伤。

“是哥不好，早该给你上药的。”这伤，真是叫人看着心疼。

小孩的头还埋在臂弯里，“也不是疼的受不了。”

小孩有一个采访里说，他特别喜欢考试，因为只有考试，才能让他心里有底，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他就是这样，哪怕知道自己达不到要求，可他依旧愿意一套一套的做题，愿意接受自己低的分数承担给他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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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哥……轻点揉。”

有些地方肿的厉害，可不是疼吗，我嘴上应付说着“好好好，我轻点”，可手上丝毫不卸力，揉开了，伤才好的快。

“唔……这揉伤比挨打还疼。”小孩撇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等我觉得差不多了，小孩已经昏昏欲睡了，给他提了裤子，又抚了抚他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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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月末到五月初，大约十来天的时间，他的成绩一直在三百八左右，一直没什么进步。

我本还担心，小孩会不会为成绩懊恼，可一推开房门，才知道，是我想多了。小孩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吃葡萄看电视。

或许从来都只有我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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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见我，还来不及咽下口中的葡萄，便向我指了指电视，又向沙发一侧挪了挪，示意我和他一起看。

我瞟了一眼，是五四的演出。

小孩如果不是要备战高考，我可能也坐在电视机前看他呢。

我坐在他身边，心想，他可能也是有点失落的吧，天天学习的日子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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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几天，竟不见他做完整的模拟的试题，晨读还是按时进行，学校的老师也跟我反映说他有些松懈了。

之前一个月，平均两天就有一套完整的模拟试卷，可现在，都五天过去，也不见他做卷子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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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水果牛奶进他房间。他正对着五三发呆。

“想什么呢？”

“学不进去，不想学了。”小孩一手拄着脑袋，闷闷的说。

我没有看出他情绪的不对。

“不想学了？好办，我帮你呀！”我说着就抄起他桌上的尺子。

我这话都是笑着说的，就想和他开个玩笑。

不曾想，小孩夺过了我手里的尺子，直接扔在了地上，“你就知道打我，我都可以考到三百八十多分了，已经很高了，你还想着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小孩这状态，跟要去干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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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这一个多月，天天面对数语外史地政，确是挺压抑的，也是该发泄一下，可他说那些话，真是让人火大。

生气。虽然他说的对，我凭什么打他，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可还是生气。

我对他扬起了巴掌，可对视上他的双眼后，我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小鹿般的眼中，是少年特有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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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我俩沉默了好一会，我还是决定不跟他置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尺子，没有放在桌上，而是放进了抽屉。

“是我管的多了，你好好学吧，学累了吃点水果。”我语气很淡，说完就走出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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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彼此没有交流，冷战了。第三天依旧。

我虽生气，可到底还惦记着他。

一张A4白纸，我写了一句话，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学如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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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周，老师们又陆续反映，说这孩子状态一直不好，也不如前一个月努力了，眼看就要考试，老师们还是想再拉一把。

我一一听完老师们的絮叨，当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