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丞相一系中的官员立即出面欲替丞相出言脱罪。但身旁的同僚立即拉了拉他们的衣摆。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出面为丞相作保也逃脱不了罢官甚至失去性命的风险,并且非常有可能危及自身及家人的前途与生命。
今天能站在朝上的大臣没有一个蠢笨的,也永远不可能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坐在龙椅上的的夜子骅就这样看着地下那些之前一个个恨不得为丞相赴汤蹈火的大臣们,现在却一个个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出面,甚至连为丞相说句话,脸色没有半分变化,眼底却越发黑沉,身上的威压也越发浓重。
而丞相苏瑾谌听完圣旨也未发一词,平静的走上前,跪下,缓缓去下官帽,放置于大殿金砖上,声音似乎没有半分起伏,好似对这份圣旨毫不在乎“臣,领旨。”
皇帝在进殿以后终于开了口“各位大臣,朕今日登基,对处理朝政没有经验,日后还需各位臣工辅佐。但朕希望日后各位必定要与朕同心协力,万不要再有类像丞相的事发生。且朕今后必定有功必赏,但有罪朕也绝不姑息!”夜子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底下大臣,眼神没有放过一个人,看得有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而有的却没有意思反应,就是不知是心中坦荡还是假作镇定。
说完,地下大臣齐齐跪下异口同声:“臣等必定与皇上同心协力,辅佐皇上开创我大周盛世。”
而丞相也已经被殿外士兵带了下去,脸上也没有半分悔意,好似对自己今天的结局早已预料。
锦鸾宫
寝宫内,一名身穿金色绣凤凰凤袍,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插碧玉龙凤钗的女子坐在贵妃榻上,身旁没有一名宫人,双手放在腿上,背脊挺直,容貌秀丽的脸上没有半分神情,好似一具雕塑。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就在女子好似在等什么时,一名身穿粉色宫女服的宫女冲了进来,完全忘记了所谓的仪态。
而女子看到粉衣宫女冲进来眼睛明显有了波动,只是若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
只见粉衣宫女一冲进来就跪在了女子脚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抖动却发不出一个字。
而女子也终于开了口,“怎、怎么样了?”女子问着面前的宫女,眼睛死死的盯着宫女的嘴唇,好似急切的想得到某个答案。
粉衣宫女眼睛里透着对眼前女子的担忧和绝望,在女子的注视下声音带着颤抖开了口:“娘、娘娘,皇上在朝堂上下了旨,圣旨上说、说老爷结党营私,卖国求荣,贪墨受贿,谋害皇嗣,所以、所以撤去老爷丞相一职,明日午时三刻问斩,苏氏一族男十三,女十四以上全部秋后问斩,男十三以上,流放三千里,女十四以上皆充入后宫为奴。”
粉衣宫女看着眼前的皇后娘娘听完自己的话脸上毫无一丝波澜,但服侍了皇后娘娘那么久的自己却完全懂得娘娘眼底的绝望。也非常担忧娘娘,“娘娘,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皇上、皇上说不定今天待会儿就会改变主意,放了老爷的。而且娘娘您和皇上那么多年的夫妻,说不定皇上会看在与娘娘的夫妻情分上免了老也得死罪的。”
宫女望着皇后,希望她能够听到自己的话振作起来,但是说完却连自己都不信这话。皇上若念与皇后的夫妻情分也就不会下今天的圣旨。
在宫女的担忧目光下,皇后苏黎说话了,但声音却是异常平静,“阿棠,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宫女非常担心,想陪陪皇后,可是听了她的话却也不敢不从,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了她,于是只能听话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苏黎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内,毫无任何反应。
半刻钟后,苏黎动了,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梳妆匣子的抽屉。里面装的却不是女子的首饰,而是一包药。
苏黎取出了药,将它到入了圆桌上的茶杯内,一口饮尽。期间脸色依然毫无变化,好似自己喝的不是穿肠毒药,而仅仅是一杯在寻常不过的茶水。
苏黎喝完走到了贵妃榻前,坐下,动作流畅自然,极尽体现了贵族女子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