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将盼宁叫醒的是驿站里伺候的丫鬟,丫鬟端着一盆清水放在架子上后走到床边推了推熟睡的盼宁:“公主?公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将军叫我来伺候你梳洗。”盼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脸生的姑娘,郑怀冬早就不见了。丫鬟伺候公主梳洗,因为刚起床盼宁还有些懵圈,安安静静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她看向桌面上那些精巧的匕首,视线扫到最后然后伸出手拿起郑怀冬送的唇脂。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放到桌子上,然后闻了闻沁鼻的芬芳,笑着把那抹明艳的色彩涂在自己的唇上。
盼宁来到厅堂,郑怀冬和赵卓就坐在桌子前吃饭,盼宁就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郑怀冬一边吃着饭一边问:“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赵卓看盼宁没说话就替她回答道:“我们打算去找从前一直服侍德妃的婢女,想从她那里问到一些东西。”郑怀冬听了就只点点头,然后随口就说:“若是这个婢女真的知道什么德妃怎么会不将她放在身边?又怎么会留她到现在?”这一句话问倒了其他两个人,顿时心里生出一阵凉意,想着从这个婢女身上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了,但还是想去试一试。“你那秋雪姐姐是因为什么突然滑胎啊?”郑怀冬问盼宁。盼宁开始在脑中回忆,说:“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秋雪姐姐回了丞相府去看望丞相,结果那天晚上在回宫的路上突然早产,等送到宫里时因为大出血就逝世,生下的女儿也夭折了。”郑怀冬又问:“那太医没说是因为什么突然早产吗?”这时赵卓插一句话:“我询问了当时的太医,他说是因为这位德妃娘娘身子本来就虚弱,可能是不知怎的动了胎气。除此之外,德妃平常的诊脉记录都并无什么异样,所以若是说德妃经常在太子妃的饭食里做什么手脚,应当能马上发现。”说起德妃,盼宁仔细想了想,发现一件事:“说起来有些巧了,那日德妃也临产,当时宫里一时忙的乱成了一锅粥。”郑怀冬说:“这张秋雪回了丞相府然后出了事,丞相府不是也有嫌疑吗?怎么没人去查呢?”盼宁说:“秋雪姐姐离世后,皇兄并没有追究这件事,只当是意外,然后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贵妃突然说德妃害死秋雪姐姐这样的荒唐话,皇兄最喜欢秋雪姐姐所以才会这么激动!”郑怀冬于是说:“那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兵分两路,赵大人去找那个婢女,我和公主去丞相府问问。”赵卓冷着脸说:“为什么?”显然是不太服气。郑怀冬开着玩笑说:“我和公主感情不好,不得多一些时间磨合磨合吗?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这一句话说的赵卓满脸气愤,而盼宁脸色也不好看,恶狠狠的瞪着郑怀冬。看着那两双火辣辣的好像要吃了自己的眼神,不得已纠正一下:“那…公主现在不是禁足了吗!她能在皇宫内苑四处乱逛吗!”!这个尴尬的解释并没有让两个人消什么气,但也不会抓住细纠下去。然后郑怀冬放下碗筷,站起来转身打算离开说:“那你们先吃,我去准备一下!”其实郑怀冬也没有来得很早,坐下吃饭几乎都在讲话所以并没有吃多少。盼宁马上开口问:“你筷子都没怎么动就吃饱了?”郑怀冬对着盼宁笑了笑,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郑怀冬一个人又来到丞相府,刚好的是丞相就在府上,盼宁领着郑怀冬先去拜见的张丞相。盼宁问的直接,一上来就问:“丞相大人,我想问一些我皇嫂的事情。”张丞相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友善,冷着脸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你就问吧。”盼宁说:“皇嫂那日是回家探望丞相大人了吧?那在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吗?”张丞相说:“没有,雪儿在府上用过晚饭就直接回去了,并没有什么异常。”盼宁生怕丞相忘记或者忽略了什么细节,再一次确定的问:“你在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什么吗?”丞相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就是没有!倒是公主,现在不应该在沁心园禁闭吗?”盼宁听张丞相的话心情也变得有些暴躁,但是郑怀冬拉着她笑着脸对丞相说:“那如此就打扰丞相大人了。我们先告辞了。”郑怀冬拽着盼宁走出丞相的书房,然后就听见盼宁一路上嘀咕、抱怨。盼宁说:“张丞相那是什么态度啊!怎么这么说话!”看着盼宁撅着嘴愤愤不平,郑怀冬看着这样的盼宁笑着说:“于是张丞相心情不好吧!”“我这也是为了帮助他找出真相,他到底是哪里不满意,脾气这么大!”郑怀冬又说:“诶,你小声点!指不定他就在哪里将你这些话都听了去!”盼宁才不会被她这话吓到:“听到就听到,他还能吃了我不成!”走着走着路过梅园,就看见一个弓着身子的老妇人在那些桶和瓢在浇水,那是张秋雪的奶娘。盼宁和郑怀冬不知是不是一时兴起,两个人走进去近距离观赏,这时的梅树还只是干枯的树枝,偶尔可能会有一两个花苞。那个奶娘看到盼宁公主走过来,不慌不忙的行着礼说:“小人覃婶,见过公主。”盼宁叫她起身,看了看这片梅树感叹到:“这片梅园都是你一个人照顾吗?”覃婶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好像沉溺在温馨的回忆中说:“二小姐喜欢梅树,之后老爷就在这里中满了了梅树。不过她就再也没有看到梅花开满园子的机会了。”覃婶的眼睛突然黯然失色,变得空洞。郑怀冬仔细看了看覃婶问起:“覃婶,您是从小就照顾着二小姐吗?”覃婶点点头说:“是啊,大小姐出生后不就二小姐也出生了。我从那时就一直照顾着她们姐妹俩。”郑怀冬又问:“那您知道二小姐那日回府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覃婶想了想像是有话说,但是又憋了回去。盼宁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很重要的情报,结果覃婶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二小姐用了晚饭就回去了。”盼宁是不报什么希望了,在丞相府里问不出什么来,但是郑怀冬感觉出覃婶的犹豫,佯装地叹了口气对她说:“那好吧,不过若是您之后想起什么可以来驿站找我们。”盼宁看着梅园中间最高的那一棵树叹气:“只剩最后一天了,秋雪姐姐你会保佑她的,对吗?”
而赵卓去到浣衣局也并没有什么收获,那个婢女什么也不知道,太子妃怀孕的时候德妃确实做了些清粥,但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而自己被发往浣衣局只是因为犯了错。
郑怀冬和盼宁刚回到驿站,就听到看门的小厮对郑怀冬说:“郑将军,刚才张丞相府三小姐的丫鬟急匆匆地来找你,但是你不在就让我转告你,请尽快去恩济寺,三小姐在那有急事要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