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有病。
他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告诉他的父母,在20岁之前他还可以勉勉强强地靠自己的心脏活着,20岁之后,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那么他最多只有四年的生命了。
很不幸,朴灿烈今年芳龄23.也就是说,如果他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那么明年他就会永远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古德拜了。
但合适的心脏哪是那么容易找的?20岁之前他因为年龄小不适合进行心脏移植,而20岁之后,人的心脏基本定型,他的父母便托遍了几乎是所有能找的医生,至今都没找到合适的。
按朴灿烈他姐的话说,为了让他安度晚年,他的父母决定将他送往风景优美景色宜人的海德堡的斯生小镇疗养,兴许可以延年益寿。
但是别看病号朴灿烈平时都是温温柔柔一副绅士的样子,他脆弱的小心脏里还是装着一颗热爱自由和音乐的灵魂的。
所以他总会不定期地从疗养院跑出去,在大街上混入人群,用音乐表达他对这世界的热爱。
他曾对那些护士姐姐用诗一般的话语说:“我的生命已经很短了,请别再将它囚禁。”
善解人意的护士姐姐听了之后,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把他绑回了疗养院。
而现在,面对眼前一大片的白衣天使,他毫无做坏事被捉到的窘迫,反而笑得温柔:
朴灿烈“这么多天使,谢谢你们让我提前看到了天堂。”
护士姐姐没有理会他不好笑的玩笑,一脸严肃地说着:
朴灿烈“灿烈,别闹了,跟我们回去。”
朴灿烈这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再逃,大概是开了玩笑后觉得也够了,就乖巧地听了护士姐姐的话,被围在一群天使中间回到了疗养院。
这之后的两个星期,朴灿烈都诡异地安分下来——散步时永远走在不出格的安全区域,吃饭时不再和护士姐姐聊天,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企图逃跑,也不再装作病发偷偷跑出院去。
对医院里的护工人员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最初的几天,他们还怀抱着疑虑,到后来,一个星期过去了也不见朴灿烈逃跑,他们便放下心来,只当是他真的从良了。
但谁也不知道,朴大病号是在憋大招呢。
自从上一次见到那个女生,他脆弱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死期提前到了,后来才发现是只要想到她,这心脏就跟磕了药似的蹦个不停。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哦,他一见钟情了。
作为一位有着自由热情的灵魂的短命少年,朴灿烈一确定下心思,就开始构思他的表白计划。
毕竟他的人生太短,做什么都需要把握时间。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确定表白地点、形式、内容以及前面的铺垫和后续的活动。剩下的十一天他都在一边装乖一边练习表白。
等到第二个星期的周末时,他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他的空档,偷偷换好了衣服从疗养院跑了出去。
当然这次他只是去碰碰运气,想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女生。毕竟两个人才见过一面,见第二面就表白太过草率。
等到第三次就显得不那么草率了。
他背着吉他,在桥上寻找那个女生的身影。
如果是别人,只见过一面他或许记不住,但是这个女生的面容,他早已在梦里见过千百回,绝对不会认错。
所以在见到那婷婷袅袅的侧影时,他心里不安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放缓脚步,带着笑意朝她走去:
朴灿烈“嗨,又见面了。”
女生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回头,一边沾着调色盘上的油彩,一边笑着说:
林静笙“温柔绅士,好久不见。”
朴灿烈“温柔绅士?我的外号吗?”
他把吉他靠在一边的桥栏上,把头凑过去,看她画画。
朴灿烈“为什么只用黑白的油彩画这座城市呢?”
看到画板上她快完成的作品,他不禁好奇道。
林静笙“上次见面没能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就自己取了一个,希望你别介意啊。”
她声音缓缓,不疾不徐地回答着他的第一个问题。
朴灿烈“不会,我觉得很好。”
他虽只是看着她的画,眼底的温柔却快要溢到柯兰齐河里。
林静笙“至于油彩啊......这是个秘密。”
她完成了最后一笔,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初见时狡黠的光又在眼底泛起。
朴灿烈“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方便问咯?”
他挑挑眉,看到她肯定的回复,又接着道:
朴灿烈“那么,你的名字也是不可以说的秘密吗?油画姑娘?”
大概是因为最后四个字,她噗嗤一声笑了:
林静笙“当然不是。”
林静笙“你好,二次见面,我是林静笙,树林,安静,竹笙。”
朴灿烈“你好,二次见面,我是朴灿烈,朴实,灿烂,热烈。”
对于朴灿烈小小皮了一下的举动,林静笙报以浅浅的微笑。
而朴灿烈则小小地在心里激动了一下下——总算是知道名字了。
朴灿烈“我今天不可以待太久,还有最后一件事想问你——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写生吗?”
林静笙点了点头,道:
林静笙“是的,不过——我也和你一样,不可以待太久,只能在每天下午两点以后待两个小时。”
顿了顿,她指着远处走来的一位女子,说道:
林静笙“喏,这是我小姨,这就来叫我走了。”
末了,她微微皱了皱鼻子,仰头看向朴灿烈,加了一句:
林静笙“管的好紧。”
语气间带有微微的撒娇意味。
朴病号一时间有些脸红,好在林静笙的小姨催得紧,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也没注意他的脸有什么变化。
走在回疗养院的路上,他一只手抚上左心口的位置。感受到那里快的要起飞的跳动,他挑着眉对自己道:
朴灿烈“这是疯了啊。”
好在今天朴灿烈在外面待的时间并不长,疗养院里又因为忙着接待领导,也没多少人管他这个最近乖得不像样的病号,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曾出去过。
朴灿烈暗自欣喜的同时也在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然被人发现异常,他下一次的计划可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