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安“噫小宁宁思春啊这么久没反应。”黄安安百无聊赖,本来假期准备跟人出去玩的,结果被紧急抓了壮丁,现在满腹怨言无处宣泄,只好找整个局里唯一的活人聊天,可惜对方还跟着了魔似的愣神。
林自宁林自宁撇了她一眼,问道:“外卖点完了,这么闲不如把以前的卷宗翻出来统统总结一遍。”
黄安安“不要,这活儿不都是你干的吗。”她把手一摊,林自宁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论资历黄安安比他长的多,刚进局子还是人家带的他,根本没法说什么。
他可不想把刚捡起的尊严再次拱手送给安安大姐。
黄安安“哎你说,局里集合,怎么就我俩啊,他们人呢,不会诓我们吧今儿也不是愚人节啊。”
林自宁“该到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到了,而且你看局里谁会无缘无故吃饱了撑的把我们喊来,要真是玩笑,也不用你出手了,这局子八成活不过今年就要倒。”
林自宁将档案保存,正要下机,警局的大门不知被谁推开,在夜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姜僮“哟,都在呢,不枉我赶十几公里路回来,还以为这个点来的都是中二小青年呢。”来的是姜僮,省里派来的名嘴,连邻市都人都知道她一张嘴能说死人,以前有个连环杀人犯,怎么问都不招,又没法上刑,她进去没一会儿,那人统统招供,祖宗十八代都特么交代完了。
黄安安不动声色悄悄白了她一眼,林自宁知道这俩人一向不对盘儿。姜僮骂黄安安有多动症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屁股下面有根针成天围着交警大队那边儿的小姑娘转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人家似的。
黄安安听完,也不火,嘴巴微微上扬笑不露齿,抄起桌上的剪刀就要把人嘴给撅了扔化粪池里,那时候林自宁不在,错过了这场戏。他自觉可惜,不过他要是在就得变成团战了。
林妹妹崇尚动用武力,且只对熟人。事后还会免费赠送检讨大礼包外加满五千字返一个标点儿的折扣券。
玖桥市警局真是格外和平呢。
黄安安“可不嘛,什么风能把您老这吨位的给吹来了,感情您的敞篷SUV还没把您的嘴给刮跑啊,怎么特意粘了胶水是吗,哟哟哟那可不敢当我们这儿地方小,比不了您省级下来的咖位。”黄安安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指甲刀,交警队的陈玉落在这儿的,小姑娘最近做了美甲,可惜做交警日晒雨淋的,带个手套能把指甲撅了,只能狠狠心去洗掉,自己不想动手让黄安安给剪的,剪完撇撇嘴就要哭,黄安安就带她出去吃饭,一来二去的就把指甲刀当垃圾扔。
姜僮姜僮毫不客气的问林自宁拿了杯子泡咖啡,她看不惯局里配的老干部杯很久了,市面上也没什么她喜欢的,索性征用了他的杯子,活的毫无成就感:“你不用跟我吵,我也不想和你吵,这次好像出事儿了。”
“怎么啦?”林自宁又重新拿了个新的,局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杯具。
姜僮关上咖啡机,端起杯子小泯了一口:“你们还没发现?杜若都被叫走帮忙了能是小事儿?我们市里那家KTV开派对,刚死了个女的,人挤人踩伤了好几个。”
“小年轻开派对嘛兴致上来了喝酒都能喝死过去,严重点也就是抓负责人,至于么?”
林自宁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来了条信息。
黄安安“谁的?”黄安安搁下指甲刀靠过来看。
他看了两三遍,确定自己没眼花:“这他妈不是意外事件,是命案!”
警局离死者所在的KTV不过八公里远,林自宁没喊司机,一方面凌晨开警笛家家户户都还睡着,没必要叫司机下来开车,自己过去就行。另一方面整个刑侦大队算上后勤也就二十来个人,最近太平的很,这个点也就他们几个主要管事儿的在,专门叫司机下来送这么点儿人,赶明儿就得辞职。
姜僮开来了她的坦克版路虎,这人林自宁是拿不准了,一个月换仨车,她一个拿死工资的警察哪儿来的钱换车如流水。
他听局里实习小姑娘说过几句,讲姜僮肯定是被谁包养了,名牌包一天一换也背不完。
他嗤之以鼻,呵,谁还不是个落魄贵族,只不过富养女儿罢了。自小没爹疼没娘爱时不时还被军犬追的林自宁如是说到。
我懂你啊,姜僮!
“姜僮抄小道,现在天没亮,趁着消息还没散出去赶紧到现场。”
“晓得啦女司机体谅一下ok。”她伸手系上安全带,总归是惜命的富家子弟,这辈子,钱还没花完不能死。
林自宁心说车子已经飙出去几百米了现在系安全带,陈玉分分钟给你罚单。
黄安安出奇的沉默。
林自宁从前排缩回来,看了她一眼,她咬着手指死盯着手机不说话。
林自宁“怎么了?”
黄安安她猛的抬头:“小玉出车祸了!”
姜僮林自宁一愣,正想说什么,被姜僮截了胡:“你这是要去医院等她呢,还是跟我们走啊黄安安。”
黄安安“去你妈的说风凉话倒是很熟练,跟我混这么久还能问出这种白痴问题,姜僮你脑子没事儿吧。”黄安安向后躺,“你这车里什么味啊,香水不要钱啊,小宁给我根烟。”
姜僮“不好意思,这车我明天要借给朋友,不希望有廉价烟的味道。”姜僮不动声色闯了个红灯,林自宁非常怀疑她买这么多车到底是不是因为炫富。
他摸摸兜里的黄鹤楼,这烟一条一千八。他算是老烟枪,高三读书压力大,正好上届风纪毕业禅位给他,私自扣留不知道多少杂牌烟,具体有什么牌子他也记不清了,反正味道不怎么好,特淡,就是那种专门给抽烟不过肺装装逼的小社会人设计的。最近也没怎么抽,局里不准吸烟,房东女儿最近怀孕也闻不得烟味,公共场合吸烟更不礼貌,这包烟揣兜里都快放烂了还没抽完。
林自宁说来也奇怪,天都没亮,陈玉那姑娘不在家里睡她的觉,好端端的跑外边儿还出车祸,凌晨能有什么车,顶多跑跑货的卡车:“哎黄安安,陈玉没事儿吧。”
黄安安“啧,不知道,刚医生打的电话,问是不是家属能不能到场,我说我出任务不方便接电话,那边儿就挂了。”她咬紧牙关,将手机泄愤似得摔在一边。
林自宁林自宁皱了皱眉头:“你也别想多,说不准没出什么事儿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别伤心吧感觉好像咒了人家似的,反正这个时候讲什么都不大合适。
姜僮“哎林子,咱到了哈。”话音未落,姜僮猛的一个大拐弯堪堪停在路边,“我靠,这特么怎么开车的,开远光灯我也就忍了,这么大一辆路虎看不见了还,真当这街自家开的啊四处乱窜,家里死人了还是怎样着急去火葬场哦。”
那是一辆小面包车,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急刹车停了一小会儿立马反应过来开走。
姜僮不耐烦,敲打着玻璃窗,心情极度烦躁,这破巷子口鬼知道有没有监控,要是有分分钟坑那孙子上法庭。
林自宁“行了赶紧的别磨叽,有什么损失回头局里给你报。”林自宁打开车窗,冲外边儿看了看,“邪了门儿了,这么个三更,一会儿出车祸一会儿面包车的,现在接夜路活的这么多了?”
黄安安黄安安皱紧眉头,不太肯定地说:“刚那车,好像没牌照,谁接活开车不上牌照啊?”
姜僮也没再耽搁,放了他们两个下去,开着“坦克”去追那小面包,案发现场能出车的就这么一条道,冲着这车急哄哄的半夜往哪儿赶还没车牌就有很大的嫌疑,哪怕一点儿关系没有,不上牌照也是违规的。
林自宁一股很刺鼻的气味,类似于机油,但有掺杂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化学物品发生反应。他没多想,却也留了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