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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困境

流云衰

“江思宸,你身为风系最年轻的大长老,居然连祭品都不供奉。”

站在祭台上的带着黑色高帽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名为江思宸的人,语气中尽显了对那名为江思宸的蔑视。

被责备的人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如翠玉般的茶,勾起了嘴角继而抬头望着正前方圆形祭祀台上的男人

“呵,祭品是亲妹妹,你觉得...身为风族长老,我会在意用这种名号来浪费自己亲妹妹的命吗。”

“什...什么”那祭祀捏紧了在袖袍中的双拳“你...”祭祀的黑顶高帽都被气歪,两须的胡子也被气的翘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争执,围坐在大殿长老各相窃窃私语,就在这片唏嘘中,一名女子直接站了起来。

身着姜黄色衣服的少女环顾了一下四周讨论的众人,咳了几声,这大殿内便毫无声音

“我看...这风族是交不出来祭品了,试问在座的各族长老谁不知道风家长老的妹妹是个...”

她故意顿了顿,不少惑于当前情况的各族长老的目光便将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

发言的女子并不急于说出来,她闭上眼甩了甩她的长马尾

“一个弱智”

那位女子的话将原本同情风族的长老都开始骚动,与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所以,将这样一位女子拿来当祭品,也无可厚非吧,相信在坐的各位长老也不希望自己族人被拿去当祭品吧?”

窃窃私语的声音混杂了几声赞同的声音,被戳到了弱点,没有哪一族希望贡献出自己的族人来进行这场疯狂的盛宴,原本倾倒在江思宸那一边的长老也动摇了。

“这祭祀大典,要我怎么再拖。”

风,火,冰,幻,羽。这几个族中,最强的还是属幻族。这种无形的气场,以及轻蔑的语气,来者肯定是幻族大长老墨凡尘。

坐在这大殿最上位的,就是墨凡尘。一双黑色的瑞凤眼眯了眯,坐的端正的他可对这风家祭品极为感兴趣,但作为举行这场狂欢盛宴的主人,拥有着强势的家族和无法让人反驳的实力,着实让人不好说什么。

“我们风族分内的事,你们管不了。”

江思宸扭头迎着众人的目光踏着坚实的木板走出了大殿。你转过身,低下头。

“难道……哥哥,是为了我...才...”

“你在干什么?也是来偷听的吗?”

清朗的女声从正后方处传来

“是谁!”

你慌忙的转了身,双手做出近战的招式,只见一个女孩蹲在你面前,浅褐色的明亮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你

“你是谁。”

“别这么高冷嘛,我也是来偷听的哟~我知道你一定也是啦。对了,我叫沈楠乔,是羽族和…是羽族的。你呢?”

“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撇了撇嘴角,侧身闪进更暗的地方。

此刻,大殿中的骚动慢慢的弱了下来,清冷的声音传入

“如各位长老所见,风族不配合祭祀,那么这祭祀只可隔日进行了”

沈楠乔见此情景,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却没想到被墨凡尘看见了。

“沈楠乔,你近日胆子增长了不少啊”

“长老对不起,长老对不起。”尴尬中的女孩子打着哈哈慢慢的缩了回去。

她不是羽族的吗?怎么能直称那个长老?

“呵…作为我五界最弱的手下,你从来都是让我失望的。”

墨凡尘只是一挥袖,沈楠乔整个人被打倒在地,嘴角满是鲜血。你仔细感应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各族长老又看到这情景之后皆是唏嘘

“这墨凡尘果真如所说般铁面无私”

“据说这女子还是他手下呢”

“连手下都这样对待,啧啧啧”

手下?手下为什么不站在那人的旁边?

“安静!”声音染上了一丝的温怒,这场各族长老的聚宴,因风家不了了之。

等墨凡尘走后,你扶起沈楠乔。

“为什么要装作这副样子。”

她似乎惊讶了一下,笑着拍开了你扶住她的手。

“你果然是最好祭品啊。”

说完这句话,沈楠乔又笑了笑,化成一只鸟,飞走了。

“这臭鸟。。。真的是羽族的吗。算了,外人的事还是不要管。去找哥哥商量一下祭祀的对策吧。”

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上,匆匆的脚步声在大殿里渐渐消失

“接近到她了吗”

幻族地域上,宫殿正坐上的人儿显出原型来,青丝散漫的披在肩上,闭着眼,一只手撑着脸颊,弯曲的指关节不断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拖长了音调似乎与刚刚在祭祀大殿上的他没有相似之处。

“对不起…是..属下无能。”在他面前的沈楠乔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着跪倒在地下,声音低沉了许多,那明亮的眸子现在看不出一点生机。

祝之桃站在正座旁边,褪去了在大殿上那一身黄,换了一身黑色的低领衣服,扭扭捏捏的凑近他的耳畔

“我看这沈楠乔是没有用了,你为什么收这样一个人为手下呢...干脆,拖到风族用刑,也好让风族人长长记性...”

墨凡尘笑了笑“也好”

沈楠乔依旧趴跪在地上,仿佛灵魂被人抽走般。

“来人!把她拖到风族行刑!”

门口进来两个侍卫,立马把地上的人拖走了

“阿墨,我听说风族人很忌讳见血的”

墨凡尘在听到对他的称呼时,皱起了双眉但并没有说话。

“阿墨~这个江思糯体内的血液如此之珍贵,当祭品岂不是可惜了。要不……”

祝之桃直起身坐在他的双腿上,附身爬在他身上

“你说,人家把她杀了,提取最纯的血液奉给您,如何?”

墨凡尘睁开眼睛,一只手扭过祝之桃的脸,然后慢慢靠近,在快触碰到彼此的时候,将祝之桃甩在冷冰冰的石板地上。

“我从未允许任何人动我的东西。”

语毕,便起身从椅后的暗门走出

祝亡桃气的脸色铁青,也慌忙站起,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另一边,风族。

“下面怎么回事?”

“回公主,据说,是幻族的人要借用我们的刑场行刑。长老们和行刑使都在呢。”

“哦,下去吧。”

“...真是可笑”

一个面孔浮现在你脑海里,思量几分后,你放下笔,走出了屋外。

“还从未见过哪一族借别族场地行刑,尤其是在我们风族。”

你站在台上,看着街上的人群或匆匆往北方跑去,或留在原地大声谈论,嘈杂一片。

“你们知道吗,幻族要借我们风族的场地用刑”

“呵,幻族也有向我们借东西的一天啊”

“嘘,可别让外人听到了,这次使用的可是幻族的人呢,所用的刑具自然是....”

“是什么”

背对着你讨论的两个男人转过身,立即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趴到在地。

“公..公主殿下,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们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啊!”

“对对对,我们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我们不知道!不知道啊!”

“我问你们,在哪里用刑”

音调染上了强硬的态度,弯下腰去俯视着爬在地上的两人。

“回...回公主!在,在脱骨冢...”

你愣在原地,脑海中慢慢浮现了昨天大殿的场景,莫非是她?

“来人,马车!”

急急忙忙的将马车备好,刚刚坐上马车,听到了叫喊声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透过卷帘朝府中一看,身着青衣的丫鬟站在府口,朝马车内喊着

“怎么了”

你心里自然是焦急万分,指不定晚到一会,她会怎么样

宫女两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状,生怕我听不见的样子,鼓足了劲朝我喊到,“长老说不能擅自外出!”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有急事!走!”

你坐在马车上,手中紧紧的捏着祈福时用的幸运石,脑海中一直被一个句子缠绕

千万别是她。

因为是脱骨冢,地方自然偏远了些,坐在马车上的你有些耐不住了,下了马车,围观在刑场旁的层层围观的嘈杂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你点点头表示尊重。立刻朝刑台跑去,刚跑到一半,一只手拽住你的衣领,把你向后拽去。

“思糯,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回头,对上了一双橘色的眼睛

“哥哥?”

他看见你这副急忙的模样,将手轻轻的放在你的头上,宠溺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这别族来我风族行刑,目的定是不纯的。所以我…”

“唉,哥哥知道你会来”

江思宸拿出一块粉色方巾,递给你。

你看着那方巾边缘用金丝绣着的“糯”,笑了笑“哥哥,我不小了。”

即使是这样,你也接过散发着好闻香气的方巾,捂住口鼻,幸运石被紧紧攥在右手中,尽管已经渗出汗渍。

“奉祝长老之命,刑犯沈楠乔,数罪并罚,死刑,以此告诫,法不可违!行刑!”

听到这个名字,你的瞳孔不禁放大,握着幸运石的手又收紧了些,沈...楠乔?

刑台正中央有个天柱,天柱由两截完全相等的石柱构成,石柱上面粗糙的纹路更是方便了捆绑犯人,为了让众人目睹触犯族法的下场,所以绑的越高表示罪行越恶劣,前来围观的人越多

站在邢台上围绕着正中央的天柱的是一个正方平台,四个粗犷的大汉各站在平台的一角,左肩头纹了一个幻字,摆在他们脚下的极粗的钉子和锥子。

在方形站台旁围绕着一层凹下去的凹槽,堆满了白骨。

而被绑在天柱上的沈楠乔面如死灰,那日束起的长发也胡乱的披散着,被拖拽时在脸上留下了灰尘,四肢已经被钉上了铁钉,干涸的血液就那样映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她笑了笑,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又将头靠在天柱上,闭上双眼。你的表情就如围观的人一般冷漠不已,内心则是波澜不惊。

你的身份是祭品,如果这时为了救她而暴露身份,那么幻族的人一定会借着扰乱别族刑罚的理由将你抓走。但如果不救……

刑罚已经开始了,没过多久天柱上也沾满了献血,风族的居民们纷纷向后退去,血腥味渐渐飘来,沈楠乔的嘶吼打乱了你的思路,站在你身旁的江思宸开口了。

“思糯,不舒服就回房,不要再……”

“哥哥,等一下。”

你顿了顿。

“你明知道我在想一个万全之策,但又不想让我冒险,对不对。”

见自己的想法被揭穿,江思宸也不好说什么。

“哥哥知道你天性善良,这酷刑对于一位女子来说也是过于严重。但这人,你救不得。”

“哥哥,你看那个人!”

你并未像风族居民一样捂住口鼻去抵挡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从未见过这样的酷刑,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你的声音有些颤抖,指着主台上坐着的祝之桃。

江思宸压下你微微发抖的手指,弯下腰拽过你手中的方巾,帮你捂住口鼻。“思糯,那我们能做些什么,这是别人的事,我们风族只有旁观的份啊。”

你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显得太过于激动,加上方巾对血腥味的阻隔,你觉得头脑清晰了很多。

“江大长老,令妹这面色不好啊。”

祝之桃果然还是没忍住,踏着高跟鞋,从刑台旁下来,径直向你们走过来。江思宸下意识把你护在身后。

“有劳费心,家事,不必外人来管教。”

江思宸忽然冰冷的语气明显惹怒了祝之桃,你躲在江思宸身后望着不远处的刑台上。这时一位红衣男子踏上了刑台,向正准备往沈楠乔腿部钉钉子的执行管递上了一封密信。见执行官收下了那鼓起的信封,那红衣男子笑了笑,跳下了刑台。

待那红衣男子跳下台之后,执行官一脸疑惑的拆开了那封加密的信。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白烟瞬间扩散在整个刑台周围,由于视线被扰乱,台上四位执行官紧贴着天柱

“保护好犯人!”一名执行官看向四周,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

“该死的”祝之桃听见炸裂的声音后,猛地转了身去奔向刑台。

你躲在江思宸的身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没有人敢搅和幻族的行动,那红衣男子是谁,敢这么大胆?

因为爆炸的缘故,人群中掀起了惊恐的浪潮。江思宸死死的挡在你身前。嘈杂的逃离声,妇女的尖叫声,婴儿的啼哭声,你站在原地,身旁的人流像风一样从你耳边刮过。

你似乎看到了,一个同样与你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墨凡尘?”

他勾起了嘴角,不知看没看到你,随后便顺着人流,不见了身影。

因为人都散尽的缘故,祝之桃也没有理由再做刑罚,那四位幻族的大汉也跟着祝之桃离去了,只剩沈楠乔一个人在柱子上。

这时,一只红色的鸟落在了你身前的肩上。

“啊,小鸟!”

你想要抓住江思宸身上的鸟,那红鸟嫌弃似的朝旁边一蹦躲开了你的魔爪

待人群都散尽后,那红鸟向台柱飞去...

“我们也先回去吧”

江思宸搂着你,将自己因为看到酷刑情绪失控,指甲嵌入手掌心的伤痕藏在衣袖里,挂上一副微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你的头

“可是...”

你转过头去,看着柱台上挂着的人儿,担心她的生死

“没有可是!”

江思宸的语气加重了许多,把你推向外面

“我已经派人来接你回府了,早点休息”

“但你....”

“哥哥有事要办,快先回去”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加快了步子走开了,他肩上的小鸟转身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

你回到书房,暗叹了口气,看着桌上因为离开而没誊抄完的词,正提笔,却发现纸上多了几个清秀的字迹。

      “子时,后山,琉光亭一见。并无恶意。”

你狐疑的看了眼署名。

“墨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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