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无名女尸
赵政,便是那日的少年。少年昂首阔步走在前方,大概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使劲挺着胸脯,想要展示出自己的气度,气宇轩昂的一面。
长笙揶揄地看着,只觉得愈发好笑,少年蓬头垢面,衣服上遍是划痕,沾染上尘土,这时说少年是位公子哥,怕是也没人信的。赵政的样子让长笙想起了时下流行的斗鸡,或贫穷或富贵的哥儿们,挑着自己的战宠,精神抖擞的、华丽异常的锦鸡,赵政此时不就像是挺着鸡冠与胸脯的公鸡么,拼命展着彩色的翎毛,只是不知是斗胜的得意洋洋,还是斗败的若无其事。
把赵政比作公鸡,长笙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赵政听到笑声回过头来,看到一脸傻笑的长笙,满头黑线:莫不是疯了吧,真是愚蠢的贱民。
赵政倒是不把这二字。公然提到明面上,大概也是没少受长笙的“教导”。赵政在自己看来倒是不怕长笙的,男儿志在四方,熟读诗书,岂有与无知妇孺争辩、计较的,未免太过有失身为男子的颜面。
这些想法,长笙自是不知,不过就算知道,长生也是没在怕的。说来也怪,长笙是个怪力少女,倒是有个把力的力气,却也鲜少有人能敌。
此时天将晚,色渐沉,上空盘旋着一些不知名的怪鸟,头大于身两倍有余,看着头重体轻的,竟也是能飞起来。咕咕的怪叫着,不肯离去,平添了一些凄凉、怪异的气氛。
一条河横跨两岸,要想走出,唯有过河。好在河水不是很深,将及大腿,长笙二人挽起裤脚,准备淌水过河。赵政在前,长生在后,正待抵达对岸,渡河之际,长生感觉有东西缠住自己,往下拽。大概是水草吧,也没多想,稍稍使上一些气力,想要将水草扯开。
不,这不是水草。长笙抬脚之际感到一股冰凉的触感,若说河水是冰凉皮肉,那这便是沁凉刺入骨缝。正待思考之际,有东西在脚踝摩挲触碰,渐渐收紧。
这是手!
长生脸色大变,使足了力气,想要渡过河,走向对岸,一定要过去。
河里的手,竟也是不肯松开,一来二往之际便被长笙扯上了岸。
是个女尸,大着肚子,看着不像是水入腹,应是怀有身孕月余,浑身赤裸,白的惊人,是死尸的白,僵挺在岸上,手指微屈。上了岸,女尸的手倒是松了开。
既是死人,如何还能动。长笙不禁有些惊恐,方才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这个女尸一定有问题。
赵政踱在女尸旁打量,看来死了却有一段时间,但绝对不会是溺水而死。
霎时之间,女尸竟然睁开了眼,面带诡笑的看着长笙,一个死尸对着你笑,怎么看怎么怪异,让人心里发毛。况且长笙分明从女尸上挑的眼中看到射向她的锐利寒光。
惊慌之际,二人仓促逃离。狂奔一段路,喘着粗气。
没有人注意到背后,那个无名女尸再度睁开了眼,黑色指甲渐长,黑似浓墨一般,插进土里。眼中一股浓墨化开,嘴唇红似鲜血。
传说尸体二度开眼,必定是有阴邪祸乱之事发生。
不远处,缀着零零散散火把的村庄,映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