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主耶稣复活的日子。
所以艾玛要回去和她的爸爸一起去教堂里祈祷,向为万物赎罪的主耶稣祈祷。
这样她就要早早离开杰克先生的小店了。
艾玛在回去的路上既开心又遗憾,开心的是为杰克先生,遗憾的也是为杰克先生。她边走着,两只手将稻草人环在怀里,时不时低头笑着看看它。
清晨的雾将艾玛的衣服打湿了一点,留下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
在这雾云缭绕之中,时尚的音乐,匆匆的行人,热闹的大街,这一切似乎很和谐。
白教堂内早已站满了人,他们都在祈祷,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轻闭双眸,嘴里念着神圣的祈祷词。
艾玛和她的父亲也轻轻地走进去,站在一旁,低头双手合十,闭眼祈祷,艾玛把怀中的稻草人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她脸上的幸福和快乐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
明明一切都很安静和谐,偏偏要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把正在专心念经文的艾玛吓了一大跳。
许久,才确定一个可怕的消息——开膛手来了。
她下意识地拽着父亲就往外跑,及肩的头发遮挡住了她可爱的小脸,脸上挂的不是笑容,不是快乐,而是恐惧,是害怕。
“爸爸,快走!”
她拉着她爸爸的手,从人群中挤出了教堂,只是在下楼梯时,艾玛一个踉跄摔倒了,脚也崴了,瘫坐在地上。她的爸爸正准备去拉她,她却阻止:“爸爸 快走!别管我!”
她爸爸怎么会因为她说的话而真的不去救她,眼睁睁看着她被开膛手……
不可能!!!
于是他逆着人群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人群给阻挡了,他的身体跟着人群的涌动退到了教堂大门外。
他绝望地看着白教堂,愤怒、悲伤、悔恨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不断升华,不断爆炸。
可是——他,无能为力。
艾玛坐了起来,她卷起黑色的裤脚,查看受伤的脚。
这时,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和暴戾恣睢。
她抱紧了挂在腰间的稻草人,本能使她缩成了一小团。
伴随着一声好听而又冰冷的轻笑,她心中的恐惧在不断发酵、膨胀。
她真的必死无疑了——
她真的要和杰克先生告别了——
温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哪怕只是回想也会使艾玛得到一些慰藉。
“您不会又想理发?”
“艾玛小姐,您的奶茶。”
“好吧,那——我收下了。”
“想要品尝一点点心吗?”
……
“亲爱的小姐,恭喜您——被幸运地选中。”一声充满磁性的男音在艾玛身后响起,暴戾、讽刺包含其中。
艾玛的头发依旧遮挡住她的面容,她的草帽早已在人群中掉落在地上。
艾玛回头,看见了一个高高的人,脸上挂着一张骸白色的面具,头上似乎……似乎是一顶绅士帽。
这顶绅士帽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在哪里呢……
她坐在礼堂门口的石阶上,礼堂里昏暗的光线和门外的光亮使开膛手看不清眼前这个女孩。
开膛手正在靠近她,沉稳、可怕的步伐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地方显得更加恐怖。
艾玛用双手捂住眼睛,想要遏制住自己的害怕。
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她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到一张躺在地上的面具,建筑上的石棱挑断了那根固定住面具的线,使它脱离了他的脸。
她抬了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
怎么会?!
杰克……先生?!
开膛手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不清女孩是否看着他,他眼里的艾玛在光线的作用下只有一个黑影。
艾玛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怎么回事……心好疼……
明明是一个想见到的人,为什么现在我,我多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一缕带着寒气的清风滑过她的脸,使脸颊上的泪水凝结,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又淌下。
“杰克——先生——”
她鼓足了勇气说这句话。开膛手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那一瞬间,所有温暖化作悲伤,所有回忆被无情撕碎 ,转身便已是万丈深渊。没有人能够逃走,没有人可以冲破它的束缚。
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时间也不再流逝,天地间只有一颗心破碎的声音。比粉笔在黑板上摩擦更刺耳,比玻璃杯掉到地上更寒心。
……
Accept the judgment of god...
(接受神的审判吧……)
Accept god's punishment...
(接受上帝的处罚吧……)
It would never have worked out...
(不会有结果的……)
Come here...
(来到这里……)
Come to a new cycle of...
(来一次新的轮回吧……)